周森侧过目光，视线落在了柳思思脸上。呆滞了片刻，转头举杯跟杜丽娜碰了一下。
他看不透柳思思这个女人，分不清楚职场中的她和现实中的她有什么区别。
柳思思脸色恢复正常，悄然叹了口气，一个人闷闷喝了几杯。
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柳思思感觉周森在故意冷落自己。
女追男隔层纱，可当男人格外不解风情的时候，这层纱牢固的捅不破。
杜丽娜之后，又有很多员工过来找周森碰酒。
周森来者不拒，短短两个小时内不知道喝了多少杯。
眼中出现了重影，他定了定神看向街边。
刚才路过的巡逻警车里，像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杜娜？她怎么会在治安巡逻车里。
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周森收敛心神，又陪着同事聊几句后，看吃的差不多了，提出离开。
一行人有五六个喝的已经找不到东南西北，周森叫了几个代驾一一妥善把人安排走了，才看向柳思思。
她喝的也有点多，眼睛都少了平时那种清亮。
“月红，方不方便把思思送回去？”
周森叫住了苏月红询问。
苏月红眼睛转了转，她是柳思思的朋友，当然也能看出来柳思思那点心思。拍了拍额头，装模作样：“组长，我头疼，得赶紧回去睡觉了！”
说着，不等周森再招呼，就挽着杜丽娜手臂一起离开。
人，转眼就剩下了柳思思和周森两个。
站在路边，周森拦的士的当口，柳思思蹲在了阴暗处干呕起来。
周森其实也有了些醉意，但还在能承受的范围之内。走到近前拍了拍柳思思的背脊，无奈道：“也没人找你喝酒，自己一个人也能喝多，真服了！”
柳思思拿矿泉水漱了漱口，回头说：“我的错，还得劳烦您这个大忙人送我回家。”
“吃枪药了，说话这么冲！”
柳思思勉强扶着墙站起来，倔强的拨开周森往前走。
看她摇摇晃晃模样，周森扶住了她：“还逞强！”
柳思思定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周森，双手顺着揽住了周森颈部，近在咫尺：“周森，你是不是从来没考虑过在KTV工作的女人？我接近你不是为了报答你曾经对我的那些好处，我是……”
她说不下去，也就停了声音，手臂用力，将周森的脖子拉低。
呼吸扑面，周森心慌意乱。半响：“你……嘴里味道挺重的！”
柳思思刚刚想要闭上的眼睛骤然睁开，由羞变怒，她这才想到自己刚刚好像出过酒……
不过就算如此，这家伙就不能留点面子。
周森笑了起来：“开玩笑，开玩笑。”
柳思思狠狠推开了周森：“一点都不好笑！”
周森看她真生气了，追了上去，也不知再说什么，揽着她肩膀随着柳思思东倒西歪的步伐，沉默前行。
柳思思嘴里没什么味道，就算有，也是啤酒残留的酒味儿。
之所以在刚才情形说如此扫兴的话，是因为周森不想在她最不理智的时候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他不得不承认，刚刚的他被柳思思举动弄的方寸大乱，不知所措。
她这种女人，每一次，周森都不知道用了多大毅力才说服自己，兔子不吃窝边草……如果不适合做男女朋友，最好还是保持普通朋友的关系。
……
周森没出现错觉，刚才路过巡逻车里的人就是被下调到治安警的杜娜。
她一开始也没注意到周森在，只不过二十多个公关的阵容实在太惹眼，不免让她多瞧了几眼，自然就发现了周森，一个让她恨不得每次见面都暴揍一顿的人。要不是因为他，自己能跟顾江薇耗上？要是不跟顾江薇耗上，自己能被调离重案组？
一个在警队各方面成绩全部甲等，熬了好几年才无限接近重案组组长的位置，这一下弄的杜娜都没脸见以前的老同事，丢人的不能再丢人。
所以在发现周森后，杜娜就示意巡逻车在远处停下，观察了起来。
看他搂着一个姿容出色的女人说说笑笑，杜娜牙齿都是痒的。
自己沦为警局的笑柄，他却是温香软玉在怀，别提多自在。
越想就越郁闷，越郁闷就越不平衡。
她拉开车门不顾劝阻走了下去。
都混到这程度了，也不怕再犯什么事儿。大不了被警告一通，最次难不成还让自己去做协警？
跟她一起的警察哪个都不敢惹这个局里有名的煞星，这种人就算是再下调，关系也在，保不准刘局长什么时候就能找个理由再把人给调回去。
看杜娜下车，对视了一眼，都没跟着的意思。
这姑奶奶前几天在街头碰到了几个小混混惹事，一通死抽，把人打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她没事儿，队长把跟她一起做事的其它治安警训斥的狗血淋头，工资罚了半个月……
所以现在情况是，杜娜爱干嘛干嘛，他们不跟着掺和。
周森和柳思思在等的士。
忽然，一道强光打了过来，周森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看不到什么，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飘了过来：“身份证拿出来！”
是杜娜的声音。
周森想起来刚才自己无意看到了一个很像她的人，难不成就是她？
她这么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疑惑下，他有些皱眉用手遮住了光线：“能不能把电筒先放下再说。”
杜娜关了手电筒，再度机械提醒：“身份证！”
她看清楚了柳思思，好像有过一面之缘，跟周森关系挺不俗的。这么晚，八成开房去呢……这么漂亮的女人，眼睛瞎了竟然能看上这么个货色……
琢磨着，杜娜打定主意非搅了周森好事不可。
周森掏出钱包，太巧，身份证恰好没带。
柳思思倒是带着，拿出身份证递了过去。
杜娜接过一本正经记录了起来，看向周森：“你的呢？”
“忘带了！”
“忘带？那跟我回去做个记录。”
周森看出她有意找茬，无语道：“杜警官，老相识了，手段没必要这么低级吧。没带身份证而已，至于这么上纲上线的！”
“工作，请理解！”
她侧身，给周森挪开了路，指了指远处警车，意思是让周森自己上去。
“杜警官，做人别太过了！”
杜娜心道今儿就过了，你能怎么着。
嘴上说：“我认识你吗？少在这给我废话，快点上车！”
周森注意到了杜娜的肩章，他对警队的职称有所了解，诧异道：“你被降职了？”
杜娜火腾的上来了，上前卡住周森手臂就往前推。
“唉，你干嘛！”
柳思思着急喊了句。
“跟你没关系，离远点！”
柳思思一急，紧跟了几步。酒意冲撞的双腿发软，踉跄站立不稳。
周森挣脱想去扶她，被杜娜加大了力气，锁的直不起腰。
他心里微怒，转身间摆脱杜娜，在柳思思摔倒前抓住了她。
杜娜被他力道带的退开几步，惊疑不定。
她明明就是故意不让周森动弹，给他难堪的，这家伙竟然这么轻易就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