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预计的下午四点钟招聘会差不多可以结束。
事实是等到结束之时，天都已经黑了下来。
将近三百多人的简历，一些基础工作人员已经没有任何问题，有足够的选择空间。就是负责人和领班的位置，周森在犹豫到底该用哪个。
领班应聘人选中，对那个叫赵惠东的印象比较深刻。不是因为学历等旁物，而是有些人天生就具备领导素养，交谈中能判断出来。
至于酒吧总负责人更是重要，前来应聘的人当然都有足够的资本，周森却一直觉得缺了点什么。
琢磨了一番，周森心思渐稳。
看着跟出来的柯婷婷说：“其它职位人选你们几个看着定，就一点要求，服务生的素质要考虑在首位，五官必须端正。领班的话就用那个赵惠东！”
“那经理呢？”
柯婷婷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位置，连忙问道。
“这个我斟酌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柯婷婷大眼睛动了动，上前自然挽住了周森手臂。
冬天，着装很厚实，但那种绵软的触感依旧透过几层布料传了过来。
“森哥，你今晚真的忙啊……”
声音有异，肢体语言也有异。
周森回头，眼睛放在了柯婷婷那张俏脸上。
平心而论，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年轻活力，身材也好。只他却不想与之牵扯太多，跟柳思思不同，柯婷婷这人做事目的性很强，周森不排斥她，可也难以放开心扉去交往。
左右见没人注意这边，周森低声道：“婷婷，被人看到不合适。”
“嗯，那咱们换个地方，我正有些话要跟森哥你说！”
周森感觉她可能误会了自己意思，他说斟酌人选，是真的要斟酌。而不是暗示柯婷婷做出这种举动。
工作上的事情，不管他跟柯婷婷有没有关系，只要她确实能够胜任，周森就不可能限制她发展。
看他无动于衷，柯婷婷贴的更紧，双眼如同蒙了雾气：“森哥，你这么讨厌我啊。”
周森心跳加速，他不是圣人，加上久未碰过女人，柯婷婷这种举动简直就是类同火上浇油。
强自忍住，他把手臂抽了回来。
别的场合碰到她如此，周森恐怕会控制不住顺水推舟，但关乎工作还是算了。更何况，来来往往都是人，给看到跟自己助手亲亲我我成什么样子。
人？
周森念头一动，猛然回头。
远处，杜娜的那辆车就静静停在原地。
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来也不知道？周森隐约记起来她在应聘中途给自己打了电话问在哪，他随口说了，完全想不到她会找来。
一阵慌乱涌上，周森摆脱柯婷婷迅速朝杜娜车子赶去。
真他妈巧合的无以复加，想必刚才柯婷婷挽他手臂的情形全被杜娜看在了眼中。
念头刚起，杜娜似乎发现了他过来，启动了车子。
这种反常举动打破了周森最后一丝侥幸，她确实看到了，不然没可能来到这里招呼不打一个就走。
“小娜！”
周森加快了脚步，到近前，杜娜车子已经开远了。
他呆立半响，迅速回身上车追了过去。
柯婷婷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见周森忙乱，知道对方可能是他女朋友或者别的重要朋友。
脸上表情有点精彩，这可真是弄巧成拙。
……
周森车速很快，也发现了前方杜娜的车子。
提速逼近，他连着按了几下喇叭。
可惜杜娜完全置若罔闻，也提高了车速。
周森怕出意外，不敢再追，停车拿出手机打了过去。
一次不接，两次不接，三次不接……
半响，周森放下手机，软软靠在了座椅之上。
电话响起，周森以为是杜娜回过来的，拿起来才有点失望，是柯婷婷。
“森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森吐了口气平稳说：“忙你的就行，这边没事。”
刚挂断，紧接着王冲电话也来了，说已经到了饭店，就缺他一个。
周森振作了下精神，答应了一声。
固然心里烦躁，但再如何也于事无补，工作的事情该忙还是要忙。
到达地点，杨牧蒋天成王冲等几人刚开了酒，还没动菜。
看周森脸色不对，王冲调侃道：“小森，你这是被人女人给强了还是咋滴？”
周森抬了下眼睛，帮几人各自倒了杯酒。
他还算擅长演戏，收敛异常拿起酒杯说：“这几天大家都挺辛苦的，我这做老板的也帮不到太多，先干为敬！”
王冲粗神经，很快就忽略周森的心不在焉，交杯换盏起来。
在座诸人基本天天能见面，熟的不能再熟。所以少了客套，酒水下的很快。
喝的差不多之时，王冲把话题扯到了工作上。
道场开办那么久，这阵子是巅峰期，也是跨步期。接下来，想玩票也玩不起来了，什么都会是真格的。
王冲夹了口菜问：“杨哥，你还要多久能录完节目？”
“早呢，一周一场比赛，要连续四五周才能到决赛。不过眼下我比不比赛不太重要，要实在忙我就退赛。”
王冲连道：“千万别退，现在道场的生员就指着你了。我算算啊，按现在生员平均的增长速度，一个月也就是三千名学员……”
周森打断了他夸夸其谈，询问了几句找临时教练的事。
“教练暂时没问题的话，下一步可以考虑场地事情了。冲少，你明天把咱道场以前的学员给带过去，安排一下，以后训练就两边一起进行。新学员也问一句，愿意去郊外最好不过。”
王冲接道：“车子得配几部，最好是能容纳五十人以上的巴士，这样有出行不方便的，咱们可以代为解决。”
“嗯，说的不错。”
话匣子打开，蒋天成等人也一一发言。
周森尽数听着，该赞同赞同，该否定否定。
现在道场因为生员量增加，资金倒是宽绰，很多以前没办法办的事情都能趁机给办了。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而几人聊着天，酒也一瓶又一瓶的开。
六个人，六瓶高度白酒，加上有两个死活不肯喝的，算下来平均每个人至少都喝了一斤多。
结账时候除了杨牧还能走的稳当，王冲等人已经胡言乱语了起来。
“小森，你丫今天转性了啊，以前看白酒就推……”
王冲揽住了周森肩头，言辞含糊，整个人像是挂在了周森身上。
周森只笑，哪肯说一句话。喝醉就算了，丢丑得避免，一说话定然露馅。
出门，寒风略有点刺骨，不见繁星，阴沉昏暗。
王冲脱了外套拿在手里：“小森，我好像看到点成功的曙光了。你知道我这人最大的心愿就是赚一辈子也挥霍不完的钱，女人堆里打滚。理想，又进了一步。将来咱道场要上市，要办到国外……”
杨牧顺手笑着把赖在周森身边的王冲揪了过来：“孙教练，这醉鬼你给负责送回去。”
“好嘞！”
说罢，杨牧又把另外一个没喝酒的教练叫了回来，让送周森。
他自己则是跟蒋天成打车回去。
周森上了车后，忍不住又推开车门跑了下去，好半天才好受了点。
他真不擅白酒，也不知道为什么偏要去喝。
教练叫林柏青，散打社的助教之一，周大山从体育局找来的人。
看周森如此，关心问了句，递了瓶矿泉水。
“小森，家住哪？”
周森想了想：“警察家属院！”
他今天必须得见到杜娜，不然觉都睡不着。
那女人太喜欢较真，平时捕风捉影都能好几天不理他，加上性格又倔，一个处理不好，可能就是周森最不想看到的结果。两人一路走来，经历死生数次，好容易到了如今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