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犹自不甘,对着墨北珩已经走开的背影嘶喊:“王爷,您不能这样,民女,民女好歹是那个孩子的生母啊,您若真的对那孩子有几分怜惜,又怎能这样对我?”
墨北珩闻言,脚顿了顿。
玉娘自以为看到了希望,跌跌撞撞地就要往他那儿跑。
墨北珩却连头都没回,就这么走了。
玉娘愣住,仍是忍不住地哭喊:“王爷,您不能这么对我,是您将民女找来的,我阿爹,我哥哥他们都知道,我要入王府为侧妃了,您……唔,放开……唔,王爷……
宫门处的守卫,在那儿探头探脑,嘀嘀咕咕。
章山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墨北珩的背影,再扫了一眼宫门边的守卫,忍无可忍地上手将玉娘的嘴捂住,给了临风一个眼神道:“你先送王爷回熙园准备准备,我将人送回去。一会儿,咱们在外边汇合。”
他暗示性地对临风眨了眨眼,两人都清楚,‘外边’指的是哪里。
临风去,他不放心。
这女的心思这么重,指不定半道上还要作什么妖呢。
这家伙,有时候看着挺精明,有时候又很憨,万一被人家半道上忽悠忽悠,对这女的生出点什么怜悯之心来,那还得了啊?
他就不同了。
他可是春小莹的,谁也别想近他的身!
然而,章山将人送回去以后,在他们约好的地方等了一夜,都没有等到人来。
想起他家王爷昨日所说的,可能出不了城的话,他心下有些不安。
原想回去看看怎么回事,又害怕他家王爷正在想什么别的法子出城,他出现,反而会暴露王爷的行踪,无奈,他只好招呼了一个眼生的下属回城去探听消息。
苦等了大半日,他安排出去的下属回来了。
不等对方张口,章山俨然已经从他着急的脸色中看明白了。
一如王爷所料。
短期内,王爷走不出这座皇城了。
不论是陛下,还是太子殿下,亦或者是一些知情的朝臣,都不会希望,他家王爷这个时候出京,尤其还是去西北那样的地方,太危险,太多的不确定了。
墨北珩被永瑞帝强行软禁了。
整个熙园被重兵把守,暗处还有不少来自于东宫的暗卫和陛下的影卫。
饶是墨北珩武功不俗,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一次次强闯出府,却又一次次地被强行关住,看住墨北珩的人,不是没有向永瑞帝禀报过墨北珩强闯被误伤的情况。
永瑞帝却也只是清冷一笑,并不在意。
那个混账,什么伤没遇到过啊,正如那混账所言,区区小伤而已,死不了。
他就是要那混账好好地认认清楚,什么是君臣尊卑,什么是父亲儿子,不然,往后还不知道那混账要做出多少叛逆的事儿来。
只要他乖乖的待在京城,好好的为皇家开枝散叶,前边犯浑的那些事,他就不计较了。
时间一日日地过。
远在西北的谢绾绾一行人,也早已顺利地找到了七叶断生草,回到了水月庄中。
角山关的确危险,饶是他们做足了准备,但他们一行人,仍是有不少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挂了彩。
此间,甚至有人为了救谢绾绾,身负重伤,性命堪忧。
好在,秦蓁赶到了。
有了她的及时救治,那人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只是,看着秦蓁带来的人,她心底因着那人被救回的欢喜,顿时便淡了些。
她带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本该在临城任职的钱乾。
也就是秦蓁寻找多年的恋人,萧一行。
他是墨北珺的人。
他出现在这儿,无疑会暴露她的行踪,一旦太子知道了她的所在,也就等于墨北珩知道了她的去处,这让谢绾绾对着钱乾的时候,始终有些不安。
但山上毕竟不是说那些话的所在,所以,她也没提。
直到他们一身狼狈地回到水月庄,秦蓁这才抽出了时间,与谢绾绾细说,她与萧一行,也就是钱乾的那些事。
而钱乾,早在林氏一党的事一了,便已经递交了辞官的申请。
太子没有拦着的理由。
若非那日她去的早,钱乾只怕是又跑的不见人影了。
钱乾辞了官,改回了原本的名字,抹去了他与秦蓁的行踪,一路赶往西北。
便是后边有人将秦蓁离开京城后的第一站在临城,从而将她与钱乾联系到一起,他们也无从查起,无法探得他和秦蓁的行踪了。
秦蓁所说,无疑给谢绾绾吃了一颗定心丸。
之后几日,谢绾绾一边在秦蓁和钱乾的帮助下,将七叶断生草入药,一边将她身子里的经年旧伤,都一一激发出来,再佐以断生草的药,促进身子的恢复再生。
治伤期间,谢绾绾没能受住七叶断生草的激烈药效,曾短暂的昏迷过几日。
再醒来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在快速恢复。
原先总是冰凉凉的身子和小腹,也变得暖融融的,就像是从内里到外边,在迸发源源生机一般,滋养着她的全身,她的气色,在这阵子的调养中,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霜降那日。
已经在水月庄盘桓了近两个月的谢绾绾,由谢君炜和虞君临以及秋辞春莹等人护着,一路南下,寻一个好的,合适的地方调养身子。
至于他们南下到哪儿,秦蓁他们没问,谢绾绾她们也没说。
其实,也不是她们不说。
虽说那日听春莹提了那么一嘴岭南,但岭南山高皇帝远,自来便多是教化不足的流放之人所处之地。
那地方穷苦,山林瘴气多且不说,总是阴雨连绵的天气,也不见得是个养伤的好所在。
谢绾绾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去岭南。
谢君炜由着她,便打算先一路南下,走到哪儿算哪儿。
同一日。
秦蓁和钱乾两人则一路赶回京城,两拨人在郾城作别,浩浩荡荡的马车,各自驶向不同的地方。
而这一切,远在京城的墨北珩犹不自知。
他想尽了法子,试图往西北递的信,被永瑞帝的人一一拦截,以至于全无音讯;
他一遍遍强闯,换来的是一次接一次的伤。
永瑞帝在等他服软。
而他,只能日日地在书房里,拿着章山以往写的那些关于谢绾绾的‘王妃二三事’的折子看,然后从那些字里行间,一遍遍地想象着谢绾绾的生动模样。
只能劝自己耐心些,等她回来,
【正文明日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