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要去那里?”钱乾惊讶了一下。
墨北珩挑眉:“自是要去的,不亲眼看看,本王怎么知道,老六竟野心勃勃至此?何况,本王都到了他的地盘上了,总要给老六创造些机会发挥发挥不是?”
钱乾闻言,秒懂他的意思。
他领着墨北珩和墨北珩安排的人,熟门熟路地绕到了那村子的后山,借着后山的地形地势的掩盖,摸着钱乾知道的那条小路进山。
到了山里,因着时辰还早,他们就近找了一个山坳暂时栖身。
山林中树影婆娑,月光透过密林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星星点点,光影明明灭灭,倒也省了让他们想法子找光源的事儿,墨北珩观察了一下那密林中的几棵大树。
他与临风、钱乾对视一眼,而后对着身后的人打了一个手势,低声吩咐:“你们在这儿等着,我们去前边看看。”
趁着风起,他们三人一跃而起,各自稳稳地落到一棵树上。
墨北珩试着在大树上抖动了一下,试探那些人的警觉性,在确定不会被发现的时候,他便借着树杈的掩盖,悄悄地探寻着眼前这座村落的情况。
村子较远,他们能探听到的极其有限。
但山脚下的情况却不是。
村子的后山山脚下,被辟出了好几块地,每一块空地上,都建了一个规模不小的较武场,较武场的一边,建着一座不小的屋子,像是库房。
较武场上,一应训练的工具,几乎都有。
眼下天已大黑,可较武场上,仍有不少人在训练,较量,对打,那些兵器的碰撞声,人与人之间的嘶哑怒喝声,被这空灵的山林无限放大。
可又因着这较武场高墙林立,离着村里有些距离,而村前更有一条横跨的大河阻隔。
这些被放大的声音,竟没多少能传出去。
反而伴随着沙沙的树影风声,显得有一丝阴森可怕。
墨北珩几人观望许久。
较武场的人才一身疲惫,陆陆续续地散了去,几个较武场上负责训练士兵的教练,这才聚在一起,悄声嘀咕,比比划划,似是在讨论一整日的教学成果。
墨北珩眯眼瞅瞅里边的几个人,暗暗地打了个手势。
旋即一跃而下,带着人快步离开山坳,往深山里更隐秘的地方藏去,钱乾趁着这个空档,手轻轻一扬,又吹了几口诡异的哨子。
哨声忽近忽远,较武场上的几个人立即察觉到了异常。
他们连忙飞身而起,跃到了墨北珩三人方才窥探的几棵大树下,几个人目光警觉地分散在几个方向,一点一点地仔细辨认着方向和气味。
空气中,流动着一种奇怪的香味,带着一丝甜腻腻的感觉。
这味道,直到他们到了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才彻底散了去,他们几个人对视一眼,立即断定有人来过。
然而,不等他们追击,眼前却露出了一双又一双亮晶晶的绿色眸子。
只一眼,便让他们头皮发麻!
是狼群!
可这里并非深山,再是凶猛的猛禽,大多时候也不敢随意下山,更别说还是这么大一群了。
这时候,他们再是愚蠢,也立即想明白,这狼群是人为引来的。
方才的香味和哨声,便是引着它们前来的东西。
这些狼群恶狠狠地将他们围困在最中央,在那里,他们没有借力,根本没法飞出狼群的包围圈,树也离着有些远,飞不上去。
一时间,几个人脸上都染上了着急。
他们连一件兵器都没带着,赤手空拳的,饶是武功再厉害,对上这么一群狼,也没有多少胜算。
他们对视一眼,硬着头皮主动迎上前,指望着能够先发制狼。
在它们之间,杀出一条生路来。
不过片刻。
他们几个人身上便都挂了彩,其中一人体力不支倒地的瞬间,便被狼群狠狠撕裂,血雾在这山林中散开,剩下的四个人杀红了眼,招数更猛了。
但血腥味仿佛刺激了狼群,那些被打伤,被杀了的狼,似乎也点燃了狼王的怒火。
他高高地嗷了两声,后山中,立即便有不少过来增援的狼群飞奔而来。
很快,四个人变成了三个人,三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他们还在负隅顽抗之际,山林中清凌凌地响起了一道与方才那哨声十分相似的声音。
正要恶狠狠撕裂剩下两个人的狼群动作猛地一滞。
旋即竟如洪水般,立即退散。
而就在他们散开的瞬间,墨北珩与钱乾等人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那两人面前。
那两人气息奄奄,眼神绝望而不甘地瞪着来人。
很明显,狼群是他们引来的,也是他们驱走的,可他们是什么人?
为何竟还有这般让狼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能耐?
同样有这种疑问的,还有墨北珩和临风他们。
不过,眼下也不是问的时候,他们还想借着余下的这两个人,多套一些与墨北临有关的消息呢,何况,还有好几个相连着的村子呢。
之后,他们如法炮制。
钱乾用了相似的法子,将余下几个村子山脚下较武场的教头都杀一半,劫一半,最后才施施然地回了驿馆。
驿馆的其中两个客房里。
有两个人一夜不敢闭眼,就定定地站在窗边,在确认墨北珩等人平安回来,才放下了心去歇息。
墨北珩可就没有歇息的心思了。
且不说他不放心谢绾绾一个人在京城,想早些解决这些事回京,,便是他身上的毒,总会让他时不时地陷入沉睡,而墨北临和林家在背后虎视眈眈这几点,他也不敢放松下来。
今夜的事,只怕明日要在那几个村里,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
他今日才到,今夜那较武场便出了这样的事,墨北临和林家,怕是坐不住了吧?
墨北珩在驿馆的院子里坐了好一会儿,最后,眼神犀利地看向钱乾:“钱大人,你觉不觉得,你我今夜之行,过于顺利了?”
钱乾挑眉:“顺利吗?若不是下官的药粉和哨声,王爷觉得,今夜一行,咱们能这样顺顺当当地将那些教头拿下,而不惊动任何人?”
“这也是本王奇怪的地方,钱大人,你似乎,对那几个村子的事,十分熟悉?”
不仅熟悉,就像是自小便长在那儿一般。
就连绵延不绝的后山,有什么小路,如何御那些猛禽,他都有自己的法子。
一个普通的县官,却有能驱遣猛兽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