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墨北珩这么盯着,头皮发麻:“之前您有过交代,不能暴露了您的身份,所以,我们便没答应,今儿一早,送饭的的老张刚进屋便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那柳姑娘……咬舌了。”·
墨北珩淡淡的问:“死了吗?”
他的语气中,听不出是什么情绪,临风不由地侧头看了他一眼。
他至今都没搞明白,他家王爷为何会突然有这样的转变。
去琼崖前,他分明一心只想将人接回来的,可眼看都要到琼崖县了,王爷突然要打道回府,粘上了王妃不说,还对那柳馨儿再无半分旖旎温情。
说白了。
那柳馨儿如今这下场,可全都是他家王爷搞出来的。
就连听说对方咬舌了,却连眉头都没眨一下,还能这般冷淡地询问,看来,那柳馨儿是真的把王爷给得罪狠了,可是,去往琼崖的一路上,发生了什么是他没察觉到的吗?
他可是一路都跟在他家王爷身边,除了晚上歇息以外,片刻不曾错开的。
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吧?
“没。”那侍卫老实回答,他声音顿了顿,又问:“王爷,您可要去见她?”
虽说他也知道,那不过是柳馨儿为了逼他们家王爷现身而故意耍的手段。
但若不见见,谁知道她后边会搞出什么幺蛾子哦?
墨北珩瞥了他一眼,冷漠地说:“没死就行,去告诉她,那些个小手段,对本王没用,想见本王可以,让她吐出点儿对本王有用的东西来,自然就能见着本王了。”
“是。”
“其他的人,可有什么异样?”墨北珩又问。
那人仔细地想了想:“并无。”
“知道了。你先回去,将人给本王看好了,若有什么差池……”话里的未尽之意,裹挟着阴寒,向那人直冲而去,那人心底一惊,浑身微微绷紧。
他没敢迟疑,立即道:“属下这就回去将人看好。”
说完,那人便离开了。
墨北珩心里还惦记着傅燃带着家里能做主的人全都去了谢家的事,眉宇间染上了一丝着急,脚步加快,站在谢家外墙边上,他正要翻墙而入时,却陡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步子猛地顿住,回头去看那人分明已经走远的背影。
那双好看的黑眸微微眯起,临风跟在墨北珩身后,差点撞在了墨北珩的后背上。
他下意识地顿住脚,往后退了一步,不明所以地看着墨北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确定他是在看那人的背影,于是奇怪地问:“王爷?方才那人,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方才,他说其他的人并无异样?”
墨北珩确认了一遍。
临风回想了一下那人的说法,点了点头:“嗯。是这么说的……”
话还没说完,临风立即便意识到了问题。
那地牢关着的,除了柳馨儿,可还有几个十分关键的人物。
包括外边传的已被清平郡主一把火烧了的赵家小侯爷赵澍,那个染了脏病的花娘,被打入冷宫,却被他们换了出来的江贤妃,以及众人皆知的,已经暴毙而亡的七皇子墨北炎。
他们都没死,但王爷也没打算让他们好好地活。
毕竟,他们身后还藏着不少秘密。
可他们被这样日日关着,怎么可能那样安静,安分,毫无异样呢?
旁的且不说,光是赵澍与墨北炎两人身上的脏病,就不可能让他们这般安分,之前,王爷让秦蓁给帮着配了药,暂时压住了赵澍的病情,让他将病气过给柳馨儿。
如今,那药早就没了。
脏病发作的时候,那边会发痒,红肿甚至溃烂,赵澍能忍得住?还有七皇子,他莫名地被死亡,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日日受着脏病的折磨,能安安静静不闹腾?
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莫不是,他们还留有后手,在等着什么,亦或者,在等着别的什么人来救他们?
临风陡然一惊,忙问:“王爷,他们有后手?”
“是不是有后手,去看看就知道了。”墨北珩迟疑地看了谢家一眼,便叮嘱临风去安排人跟他出城,一行人打马,快速往城外里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
天色已暗,墨北珩带着人赶到了庄子上。
庄子里静悄悄的,看起来并无异样,偶有人影走动,看着也不像出了事的模样。
墨北珩勒住马绳,在庄子外边停住,烈马的嘶鸣声在静夜中陡然响起,庄子上的人全神戒备,警惕地盯着门外,临风有些察觉,立即跃上庄子的外墙,与庄子上的人示意。
庄子上的人立即放下戒备,打开大门,将墨北珩迎了进去。
然而,刚进院子,墨北珩便是神色一凛。
他侧耳仔细听,隐约可听见身后不远处,有大批的马蹄声踏风而来。
临风与众人对视一眼,立即悄悄隐蔽了起来。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庄子外便黑压压地来了一群人,除了几个骑着马车打头领路的,还有一辆低调的马车被黑衣人隐隐护在中间。
墨北珩带着人在暗处看着。
马车上的人掀开了帘子的一角,目光寒凉,浑身紧绷着盯着庄子看,过于安静的庄子,在这静夜里,只余几许风声吹动着廊下的灯笼。
那灯笼在风中一摇一晃之间,显得诡异又危险。
墨北珩给临风使了个眼色。
临风会意,立即打了一个手势,带着一众属下出其不意,从庄子侧边飞出,直逼马上领头的人,混乱中,马车上的人被护着直直地往后退。
“有埋伏,快撤……”
那人刚喊出这话,下一瞬便被临风抹了脖子,眼睛瞪圆,身子直挺挺地倒下,不甘心地看着前方的人。
马车里的坐着的人,显然也没有预料到照这个情况,只暗暗地咬牙催促车夫后撤。
墨北珩从城中带出来的人,有大半是墨北珺借给他的暗卫。
这些暗卫都是自小便开始培养,有极强的武功天赋,又在一年年,一月月,一轮轮的厮杀中坚持下来的,他们的身手,自是普通的侍卫杀手不可比的。
眼见着自己带来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马车上的人心头大惊,直愣愣地看着前边如煞神一般杀红了眼的临风,怎么也没想到,临风竟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应该是跟在瑞靖王爷身边的吗?
怎会出现在此处?
就在那人愣神之际,墨北珩看准时机,剑尖直冲马车而去。
马车上的人被一一打落在地后,马车里的人刚要动作,一把带着寒芒的剑刃,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墨北珩声音凉薄:“孙副统领,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