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珩喉头打结，结结巴巴的解释：“额……岳母，小婿方才……”
然而，墨初宁笑眯眯地开口：“王爷，本宫觉得，你唤本宫一声姑母，会更好听一些。”
墨北珩：“……”
永瑞帝眼瞅着这一幕，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眼底带着满满的幸灾乐祸，但墨初宁淡淡地瞪了他一眼，永瑞帝顿时就老实了。
“陛下，您方才，是故意的吧？”
故意在他们临走的时候喊的那一句，就是为了让他们自个儿回去慢慢猜去。
永瑞帝也没否认，只说：“朕听不得她们那样说你，什么玩意儿。”
“嘴长在她们身上，爱说什么便让她们说去。”墨初宁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没什么事儿了吧？若没什么事，绾绾还病着，我先回去了啊？”
墨北珩同样也是这么个想法。
他眼巴巴地看着永瑞帝，就差直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了！
永瑞帝又好气又好笑。
感情你们都以为朕让你们留下来，就只是故意让你们与她们错开呗？
墨北珩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还点了点头，想到方才他对永瑞帝的称呼那样大逆不道，他家岳母已经听到了，他也就没再顾忌什么，直接道：“老头子，绾绾还病着呢，你有事没？”
谢绾绾刚受了凉，人还虚弱着，事情这么多，也不好乱动，所以，入宫前，墨北珩便暂时将谢绾绾留在了傅家，安排了人照顾。
但傅家那个大夫人可是个窝里横的，如今她最疼的外甥女有这么一遭，还不知道她会怎么发疯呢。
虽说老夫人在，墨北珩和墨初宁是放心的。
但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
何况，今日还是她的寿辰，就这么被搅和了，他们俩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
“……”
永瑞帝瞪了他一眼，转向墨初宁，声音柔和了不是一星半点儿：“阿姐，朕本想着徐徐图之，待时机合适，再公布你和绾绾的身份，但眼下，好像也是个挺不错的时机，你觉得呢？”
墨初宁认真地想了想：“陛下做主吧。”
“那朕让钦天监选几个封号，到时候，你给绾绾挑一个？”上一回墨初宁入宫，他们俩便已经聊起过这事。
公主的宝贝闺女，早就该受封的。
不过是因着墨初宁一直没有恢复身份，以至于所有人都屡屡以谢绾绾出身低贱，各种奚落她。
如今，墨初宁既然决定回归了，那么，该她女儿的，她自是要争取的。
永瑞帝也有此意。
且不说他阿姐这一层关系，便是绾绾的那些生意，他可是要分一杯羹的，有个好的身份，也方便她行事，免得她走到哪儿都被人欺负。
墨北珩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云里雾里地问了一句：“什么封号？”
永瑞帝瞥了他一眼：“郡主的封号。”
“不行！不合适。”
哪有人做了王妃还封郡主的？
封了郡主，肯定就得给封地，万一以后绾绾觉得京城不好玩了，跑封地去了，那他怎么办？
老头子这是在玩什么花招？
永瑞帝和墨初宁两人眼神不善地盯着墨北珩：“你说说看，怎么个不合适法？”
“她，老头子，绾绾已经是我的王妃了，再封郡主，那多奇怪？大宁历朝，好像还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墨北珩支支吾吾，总算找着了一个他自己感觉还可以的理由。
永瑞帝却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谁不知道没有？
大宁还没有过皇室后人血脉回流的先例呢，这混账不还是娶了吗？
虽然他知道阿姐不是先帝的血脉，但外人不知道啊！
所以，在天下人的眼里，绾绾就是皇室血脉回流的第一人呢。
“你要不要脸？谁是你的王妃？阿姐，别理他，待过些日子，绾绾的封号选好了，朕再让钦天监琢磨琢磨，给绾绾挑几个八字合适的男子，让绾绾自己选，到时候，你也给她掌掌眼，选一个好些的郡马。”
永瑞帝说着说着，莫名地有些感慨。
绾绾这一过年，都十八了。
大宁这个年纪的女子，大多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可她倒好，到现在都没着落，他看着也着急啊！
墨初宁嗔了他一眼，满脸认真地应和：“倒也是。上一回绾绾自己选就没选出个好的来，这一回，再怎么也不能完全由着她的性子来。”
说到谢绾绾自己没选出个好的，还特地瞟了墨北珩一眼。
虽然知道墨初宁意有所指，但墨北珩顾不上为自己辩解两句，满脑子只有他岳母和老头子预谋着要给他的王妃物色新对象这事。
他还在这儿呢！
他们就这样，合适吗？
甭管合不合适，总之他们俩关于给谢绾绾物色新对象这事，聊得热火朝天，甚至，永瑞帝还特地拿出了一个空白的折子，在上边写写画画，显然是根据两个人商量的，筛选出了好几个名单。
在这一刻，永瑞帝半点帝王的架子都没有，跟墨初宁就像是普通的姐弟俩一般。
两人一来一往，一副很是认真地给他们的宝贝闺女，宝贝外甥女选婿似的。
墨北珩冷着脸看着这一幕，嘴张了又张。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上前一把拽过折子：“老头子，你就不打算问问绾绾吗？你选了这么多，万一绾绾一个都不喜欢呢。与其这样瞎折腾，不如儿臣受点累，替您去问一问绾绾喜欢什么样儿的？姑母，您说呢？”
他突然改了口，反倒让墨初宁有些怔怔的。
这些日子，时不时地听到他厚脸皮地唤她岳母，她纠正了无数次，这突然就改了，还有些不习惯。
她哪里知道，墨北珩是方才想通了。
既然绾绾和他的亲亲岳母都这样抗拒他的靠近，那他就换一个身份，以外甥和表哥的身份，她们总不能拦着他，不让他亲近自己的姑母和表妹吧？
所以，他用最快的速度，切入了新的身份，装作配合着给谢绾绾筛选夫婿这事。
实际上，在他这样问他们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到时候我就说，绾绾就喜欢我这样儿的。
这算盘，打的宫外都听得见了。
墨初宁和永瑞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带着怀疑和审视，墨北珩脸色坦然，一副你们尽管怀疑的样子。
许久后，永瑞帝才勾了勾唇，故意问道：“既如此，那你便去问问，对了，朕听说绾绾与傅家小公子有些渊源，朕看那小子也是不错的，你替朕问问绾绾，看看她是个什么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