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赵飞伦已经平静下来了，对于现在的局面他并没有感到很忐忑，反而像是悬在头上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一般轻松了不少。
自己现在能做的，就只是沿着前路走下去了。
赵飞伦闭上双眼，唤出小疯，小家伙乖乖地趴在自己腿上，没有像往常一般胡闹。赵飞伦把钱和卡片放在小疯面前，似乎想看看他会选择哪一个。但是小疯就像没看见一样，对此毫无反应。
赵飞伦笑着摇了摇头，嘲笑自己怎么开始做起这么幼稚的事情。
以自己一直以来的了解，小疯只会在以自己为中心大约三米的范围内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当自己不下达任何命令时，他便会一直站在自己旁边。
赵飞伦忍不住想起许多往事，尤其是在父亲去世之前的，那时的他没有什么烦恼，每天只想赖在辛晓婷旁边。父亲去世之后虽然困难了一阵，但一切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魏雨、阿福他们又神奇地出现在了自己周围。
因此，赵飞伦相信，无论今天的选择意味着什么，自己一定都能再一次扛过去。
这一夜，卸下了包袱的少年终于睡得很香甜。
第二天赵飞伦没有去学校，而是礼貌地给莎莉发了一条请假的消息。
莎莉很快便发来了回复：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记住我的邀请依然有效。”
莎莉倒是显得充满善意，赵飞伦甚至考虑过在做出最终的选择前要不要去找莎莉谈谈。
但转念一想便放弃了，一边是利诱，一边是威逼，本质没什么区别。有时候那些免费得到的，反而才是代价最大的。莎莉还有新神所崇尚的那种自由实在显得过于偏激，稍不留神可能就会面临巨大的危险。
就像顾盼说的，自己还不够强大，强大到可以拥有这样的自由！
反倒是灵监局这边，虽然看起来约束很多，但这种崇尚规则的运行方式却显得温和得多。
并且，如果真的能借此为徐俊的事情做出一些弥补的话，那就更好了。
来到卡片上的地址，赵飞伦有些吃惊，这里分明就是天河市最大的商场——天新城。
难怪第一次看到这个地址会觉得有些眼熟，记得小时候父亲还经常带自己来这里玩。
灵监局居然藏在这种繁华的地方，赵飞伦着实感到难以置信。
卡片也在这时发生了变化，文字消散重组变成一只指针的形状。
赵飞伦沿着指针指向的方位前进，兜兜转转来到了商场的试衣间。再三确认自己没有走错后，赵飞伦只能硬着头皮揭开试衣间的布帘，里面果然有一道闪光的暗门。
当赵飞伦拿着卡片靠近时，那扇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小门突然自动打开。
赵飞伦忍不住感叹，这顾盼的能力还真是神奇。
在走过一间布满异味的男厕、两段老鼠横行的下水道和一间处在城郊的偏僻林间小屋后，赵飞伦终于在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停下了脚步。
环顾四周，此时已经没有新的暗门出现了，卡片上的图案也由箭头变成了一个圆形。
看来这里便是自己的目的地了，赵飞伦掏出手机想看一眼时间，然而手机屏幕里却是那个单片眼镜家伙的脑袋。
那家伙嘴里不停嘀咕，发出很奇怪的声音，赵飞伦实在听不出来他在说些什么。
“你很守时，这点很好。”
突然传出的声音把赵飞伦吓了一跳，赵飞伦猛然回头，发现拿着一只蓝色的文件夹的顾盼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
“他叫阿尔法，他刚才在跟你说‘欢迎’。”
“你的……他可以说话？”赵飞伦顿感不可思议。
“当然，每个灵体都有自己的可爱之处。”
灵体，莎莉也提到过的词，看来这便是他们对小疯这类存在的称呼。
“来，先把这个签了吧。”
顾盼从蓝色文件夹中抽出两张纸递到赵飞伦手里，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顶端打印的是《天河市灵监局线人服务协议》，字迹同样由灵能构成。
赵飞伦睁大眼睛去看协议的具体内容，但获得的信息却让他十分不满：
自愿提供服务、无报酬、积极配合调查科行动、不得在未授权的情况下私自使用灵能、必须在线人公寓居住并随时待命、有犯罪经历的线人要在非行动期间返回监狱、服务没有期限……
“呵……你们还真是精明啊！”
赵飞伦很想骂人，这分明就是在压榨劳动力，这年头即便是最黑心的资本家怕也不敢如此吧，这灵监局真够黑的！
但是既然已经来了，再为这些事情纠结已经没有必要。赵飞伦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很好，赵飞伦。”顾盼收好协议，“我会带你慢慢熟悉这个地方的，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要做第一件事。”
顾盼脸上的笑容突然定格，而名叫阿尔法的灵体也突然在其身后出现。只是它的气势与刚才问候自己时完全不同。
“我需要知道你目前大概能到达什么程度，这样才好针对性地对你进行安排。拿出全力吧，赵飞伦，测试时发生伤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哦！”
“测试？”
赵飞伦还没反应过来，阿尔法已经快速闪至自己面前，下一秒它竟从背后抽出一把巨大的镰刀，宛若死神一般向赵飞伦收割而来。
赵飞伦连忙下蹲躲避，镰刀与空气接触发出的破风声让赵飞伦明白，对方完全是来真的！
“抱歉抱歉，我可能表述得太复杂了，简单来说，你只要活下来就可以了。”顾盼挠着脑袋向赵飞伦解释道。
“你在开什么玩……”
赵飞伦话没说完，阿尔法已经再次袭来。一记自上而下的正劈被赵飞伦侧身避开后，它敏捷地伸手抓住赵飞伦胸口的衣服，猛地扔了出去。
咚地一声，赵飞伦的后背重重地撞向墙壁。剧烈的疼痛让他一时难以站立。
“干什么呢赵飞伦，还不快点放出自己的灵体，你不会想靠自己跟阿尔法较量吧！”
对，小疯！
白色的小家伙突然现身，气势汹汹地站在体型数倍于自己的阿尔法面前。
阿尔法再次挥舞起镰刀，将小家伙逼得连连后退，但好在小疯身材够小，面对对方的每一次挥砍都能将将躲过。
“协同！协同！你太慢了赵飞伦，记住灵体是与你的精神同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