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大家开始讨论刚刚发生的事情,差点没笑死。
那几家人贱得要死,嘴又恶毒,看他们遭殃,大伙儿心里都畅快无比!
该!
又休息了一小会儿,官差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
“继续上路了!远处的人快回来了!”
又走了一刻钟,流放犯人们终于走到了杏花村的村口。
说是杏花村,村里却一片苍凉。
树木东倒西歪,地面满是水分蒸干后被太阳晒干的龟裂。
房屋这里缺一块屋檐,那边少一根横梁。
沈领头站在村口大吼了一声,“有人吗?”
村口不远处,那座看起来破败不堪的屋子里冒出个脑袋,问道:“你们找人吗?”
看见一这么多人,又有士兵又有官差的,那人忙不迭将脑袋收了回去,估计是害怕。
古代民怕官,也正常。
沈领头赔着笑上前,“大哥别走!我们是流放犯人,今日怕是走不到驿站了,想在村里歇歇脚!”
那中年男人又冒出头来,耸着肩膀,神情有些畏缩,“这我可做不了主,我带你们去找里正。”
沈领头笑道:“中!麻烦兄弟了!”
中年男人把一行人往内村引。
站在外面往山坳里看,一眼就看清楚,里面一共就二十来户人家。
一溜的土坯房子,只是每一户都被洪水冲垮了。
此时已近黄昏,不少人家破败的屋顶上都开始冒烟。
田沟里,偶有几只白鹭偏飞,远处夕阳漫天,倒是一片岁月静好的样子。
从男人的话语里,众人这才知道,杏花村也遭遇了水患。
但因为地势高,死的人不是很多,只是地里的庄稼都没有了,家家户户的房子也被冲垮了一部分,正在重建。
远远的,大伙儿就看见了里正的屋子,一堆壮年男子正围着房屋干活。
中年男人跑进去,半刻钟后,里正走了出来。
他看见这么多士兵,脸色有些讶异,但毕竟是一村里正,见过一些世面,不像那个中年男人那么害怕。
了解了情况后,里正面色凝重,“住是可以住,只不过…….”
他慢悠悠的调子引起了士兵们的不满,为首那士兵语气冷厉的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我们时间!”
娘的,痒死他了,他忍不了了!
沈领头立刻出来打圆场,“我们一路踩着污水过来的,他们现在浑身奇痒,所以才这么焦急,大哥别介意,我顺便再提一嘴,村里有没有懂医术的大夫?”
里正的脸色本来已经沉下去,沈领头的话又让他恢复平静,继续道:“住可以,你们必须开钱,灾年乱世,我们也难做……至于大夫,倒是有一个。”
为首那士兵脸色不耐,直接将十两银子丢过去,“够不够?”
里正眼睛瞬间亮了,急忙弯腰捡起银子,咬了一口,笑得两只眼睛眯起来,“够了够了!你们这些人全够了!我立刻去帮你们把大夫带来!”
说着,往里面吆喝道:“娃儿他娘,招呼贵客!给他们找找住的地方! ”
里正夫人估计正在做饭,急匆匆走出来,两只胖乎乎的大手往衣裳上一揩,边走边说:“住的地方啊,我想想……..”
最后,在里正夫人的安排下,流放犯人们全往村北走去。
里正夫人长得笑眯眯的,在前面带路。
遇见村民立刻抓住他们说,“李家的,快去收拾收拾屋子,有客人来了!”
“张大汉,赶紧将你家屋子收拾出来!”
“钱在我男人那里,十两银子呢,放心少不了你们的!”
………
村北那边的房子保存得还算完好,不是很破。
一条小溪绕着田埂,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
顾家被安排在一户吴姓人家住。
这家人都很是淳朴,立刻收拾出了四间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房间,还说厨房让他们尽管用。
这天气,在地上也可以打地铺,挤挤就够睡了。
只是吴家人一再强调,不能去东厢房。
大伙儿虽然有些好奇,但也谨记着,无论干嘛都绕过那里。
将细软收拾好,谢菱就坐在了院子里乘凉,顾危坐她旁边。
吴家女主人还送来了几杯甜水,虽然味道很淡,几乎品不出甜味。
但在糖价如此高的条件下还愿意送他们水喝,已经很难得了。
小溪正好绕过了吴家门口,小孩全脱了鞋袜,跑去小溪里踩水玩。
大人们摇着扇感叹,这天儿啊,真是越来越热了。
另一边,那大夫在村长的带领下,给陈道郁他们诊治了一番。
最后研磨了几副草药出来,让他们擦在患处。
虽然治标不治本,但是清凉了许多,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全部弄好,天色已麻麻黑,乡里田间响起此起彼伏的蝉鸣。
到饭点了。
刘柔菡眯了眯眼,站起身,主动请缨去做饭。
大伙儿都累极了,心力交瘁。
也没多余的心思去思考刘柔菡今天怎么突然变这么勤快。
顾家的人如释重负,他们终于不用当厨子了。
刘柔菡走进厨房,看见这户人家厨房里正好放着几棵菘菜,全给人家剁碎了,放进米里一起煮。
她毕竟是农家女,厨艺还是不错的。
不一会儿,浓郁的米香和清淡的菜香就融合在一起,散发出来。
给顾家每人盛了一碗后,刘柔菡端起一盆,走到隔壁顾家。
她立在门口,眼一斜,嘴一撇,骂道:“呵,懒死鬼投胎的玩意儿,要不是你们做得难吃糟践食物,我才不伺候你们。”
说着,从盆里一勺一勺的舀出来放进碗里,依次给顾家人送去。
“我亲自给你们盛,每个人限吃两勺,别给我吃多。
顾家人全都讪讪不语。
要递到顾时雨身边时,刘柔菡冷笑,“要不是陈道郁收留了你,真不想给你吃!”
顾时雨接过碗,狠狠瞪她。
刘柔菡心里七上八下。
她演这么久的戏,该让顾时雨放松警惕了吧!
紧紧盯着顾时雨的嘴,心里尖叫,吃啊!不然老娘的药丸就浪费了!
顾时雨看着刘柔菡反常的举动,突然停下手中的碗,眯了眯眼,“你一直盯着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