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僵持不下。
陈道郁突然上前,递给了守门士兵一张帖子。
“拿给你们大人看。”
守门士兵看着上面的烫金,接过后跑上城楼,传给了守门将军。
将军随便看了一看,神情顿住,立刻飞奔下楼,快马扬鞭赶往太守府。
不到半刻钟,守门将军气喘吁吁回来。
连滚带爬的从马上下来,将陈家恭恭敬敬的迎了进去。
其他人家沾了陈家的光,也得以跟着进入晋城。
陈家人全都与荣有焉,昂着下巴走路。
陈老太太架子摆得十足,大声说道:“我们陈家毕竟是曾经的名门望族,即便流放了,威望还在。”
沈领头问陈道郁是怎么回事。
陈道郁谦虚的说,晋城太守是陈老爷子曾经的门生。
流放队伍末尾的刘柔菡将一切看在眼底,摸了摸肚子,眼里冒出狠劲儿。
她一定要进入陈家!
而远处的陆无忌兄妹,却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被守门士兵强硬的拦了下来。
陆无忌怎么塞钱都没用。
陆玲珑狠狠翻了个白眼,“无忌哥哥,这就是北江的朝廷啊,简直视百姓的性命如草芥!”
陆无忌也有些震惊,没想到北江朝廷这么冷血!
若是在他们魏昭,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陆无忌作为七国之中最强盛的帝国,魏昭国的王室继承人,很快就在脑海里形成了十几个应付疫病的法子,反正绝没有北江如此荒谬!
两人被迫待在城外。
陆无忌闲得没事,给他皇叔写了一封信,说遇到了一个神医,估计可以医好他的腿。
陆玲珑也凑过来,叽叽喳喳的叫他添字。
“无忌哥哥,你帮我跟皇叔问好,说我回去给他带好吃的糖葫芦!再跟他说我买了多少件好看的衣裙。”
两人是被皇叔带大的,和皇叔感情深厚,比他俩亲爹感情还好。
陆无忌无奈,“知道了。”
同时心里叹了口气。
皇叔自从十五年前为了保护他父皇断腿毁容后,就变得沉默寡言。
总是望着北江的方向发呆,说他失约了一个人。
可接下来问他话,他又什么都不说。
陆无忌几乎都要忘记曾经意气风发的雍王是什么样子了。
这次来北江,除了寻找冰蓝花和探查北江国情外。
陆无忌也有调查清楚,皇叔十五年前在北江发生了什么的想法。
因此在信上的末尾落款道:
皇叔,我和玲珑来到了北江。你要不要告诉我们,你失约的那个人是谁,我们去帮你看看?
晋城内也很萧条,街道上没有多少行人。
风卷过落叶,青石板上,踏踏的马蹄声清脆。
流放队伍引起了许多城民的注目。
看着看着,他们的目光就移到了各家各户的木桶上。
木桶里,满满的都是水,清澈见底,映着蓝天,勾得他们眼红心热,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晋城已经断水很久了,这群人哪来的水?
而城中的贵族宋家家主正好在附近。
看见这群外乡人有这么多水后,一个阴暗的计划在他脑海里缓缓成型。
他火速回府,让管家召集了其他世家的家主。
流放犯人们在城中逛了大半天,才找到一个营业的客栈。
这客栈破破烂烂,收费却不低。
最便宜的也要十两银子一晚!
店老板一双小眼睛里满是贪婪,嚷嚷道:“不住就滚啊,能收留你们这群外乡人就不错了。”
不住这个客栈只能露宿街头,大伙儿最后还是咬牙住进去了。
有钱的如顾家,住的是天字号上房,条件稍微好一些。
没钱的就睡柴房,偏房。
吃完晚饭后,谢菱跟掌柜借了一个木桶,自己烧水,一家女眷还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宋氏如今行动越来越困难了,只有两三个月便临盆了。
谢菱随时都关注着她的动态,天儿这么热,又天天在赶路,早产也是有可能的。
近日来,宋氏垂眸沉思的时候越来越多,有时候谢菱喊她好几句她都没听到。
问了裴氏才知道,原来这几日是顾家大哥的生辰。
宋氏定是想念他了。
想起偷听到的太子谈话,谢菱深深叹了口气。
顾家大哥,怕是早就已经......
不过这话,谢菱可不敢跟宋氏说,一家人变着法的讨宋氏开心。
听到宋氏说想吃酸梅,谢菱翻遍了空间也没有,便打算出门买。
汝姐儿粘着她,要跟她去。
两人来到了晋城的东市。
临近傍晚,好多店铺都关门了,谢菱找遍了干货水果铺子也找不到酸梅。
最后是在一个药房找到的。
谢菱打算做避暑汤正好缺一味药材,便顺口问道:“有甘草吗?”
药方掌柜头也不抬,“自己去左边的药草库里找,昨个儿药房整修,我也找不到。”
谢菱来到药草库打算找药材,交代汝姐儿站在旁边乖乖的等她。
可药草库实在是太乱了,谢菱翻得灰头土脸才找到。
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嘈杂的吵闹声。
谢菱没管。
再抬头时,汝姐儿竟然不见了!
她心脏漏掉一拍,急匆匆跑出去,问店掌柜:“刚刚和我一路那小女孩呢?你看见没有?”
店掌柜依旧还是那副晕乎乎的样子,张口就道:“不知道。”
谢菱径直将一千两银票拍在他面前,大声问道:“现在呢?”
店掌柜眼睛微微放大,猛地将银票一股脑收入袖中,腆着笑脸道:“你有钱早说嘛,我怎么能让你自己去找甘草呢。那小女孩,估计和于家那小子走了。”
谢菱皱了皱眉:“什么于家?带我去。”
店掌柜撇撇嘴,“就是一个穷小子。一分钱没有,天天来赊药。在城西的梧桐巷子里,你自己去。”
谢菱径直扯过他衣领,声音冰冷:“收了我的钱,就要为我办事,带我去,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