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会强迫任何一个人加入辰荣军,而他迟早都会知道这事的。”
共工不会强迫任何一个人去帮他、去加入辰荣军,可相柳不一样。相柳会主动送上门,让他无法拒绝,就像她一样。
“我都懂…能迟一点是一点吧。”
她眼底的真诚直撞共工心底。他不明白她在坚持着什么,可她自己却清清楚楚。
“义父,那个女子是谁?”
离戎雅的心里明明已经有了答案,到嘴边的问句还是脱口而出。
“西陵巫女。再多的就别问了。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以往在任何事情上,共工视她如子,都很少隐瞒。但对于这件事一反常态,态度坚决不再多言。
他转移话题:“大战前的新年夜,来义父的将军府里瞧瞧,如何?”
“离戎氏会带离戎雅回到北方。到了那边,若是盯的人多,我不好出来。恐怕是不能与义父一起来。”
“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呢。看好了,今日义父便再教你一招。”
共工说着,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木人。他把食指划破,将自己的血抹在了木人的头上,灵力覆满木人,口上配着念咒。木人被扔在地上,一瞬间变成的离戎雅一模一样,站在她的旁边。
木人随着共工的命令而动,动作十分自然,与真人有八分像。
障眼法!傀儡术?
“义父,这是…?”
他摆摆手,毫不在意道:“民间小法术而已。只是这法术有一点局限之处——它所化之人施不出任何法术。”他把口诀交给离戎雅,又从袖口再拿了一个木人交与她。“这木人若是没有损坏,便可一直反复使用。”
在共工的目光下,离戎雅重复着他刚才的动作试了一下。头上抹了她的血的木人被扔在地上,半晌,没有任何动静。
她扭头呆愣愣的看了自己的义父一眼。
“哈哈哈,丫头,你的心里只能想着一个人,想着他的模样和举止,你多练几次便可以成功了。”离戎雅这副傻愣愣偷摸看他的模样着实把共工逗笑了,这种术法,他第一次学习时也没有成功,日后多练练,找到窍门自然而然就会了。
“行了,我还要去面见辰荣王。不多聊了。”共工又拍了拍她的肩膀,丢下一句:“自己好好练。”就离开了巷子。
离戎雅的身边还站着刚刚木人所化成的一模一样的她。
刚才学习失败的木人还躺在自己面前的地面上。
她看着‘木人离戎雅’,皱了皱眉。
红光直点木人眉心,下一刻木人从她的模样恢复原形,躺在地上。
嗯。
这样顺眼多了。
一起躺地上吧。
为自己幼稚的行为逗笑。
离戎雅蹲下身,把两个木人捡起来,塞进自己的衣袖里,回了离戎府。
……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白天防风意映送给他的东西全都放在桌子上。
咦?没想到那些仆人没动她一点东西,看来单凭这点,离戎氏的规矩管理还是不错的。她都透明成这样,他们都没想过要占她的便宜,拿她的东西。
那些盒子一个个打开被她,离戎雅又将里面的东西全都欣赏了一遍。
“果然,喜欢的东西,再看多少眼都还是喜欢。”
她随手拿了一个发簪,躺到了床上。
房间的窗户开着,月光透过窗户,零零散散的洒落在房间内,也让床榻上的离戎雅能清楚的看清自己手中发簪的模样。
紫檀木的发簪上面雕刻着牡丹图案,花蕊处有金带润蓝宝石镶嵌,枝蔓延伸处镶嵌着白玉打造的小花。
这正是防风邶指的那两件之一。
看着手上的发簪,她的心思在簪子和挑簪子的人上飘忽不定。
防风邶……
相柳……
赤宸……
西炎王姬大将军……
小夭……
这场年后的战争爆发时,小夭会被送到玉山。
那个时候她应该也在战场。
不对不对,义父透露过,辰荣王似乎只想派赤宸大将军去当总指挥。赤宸大将军又常年与义父不对付,义父到时候肯定不会与他在一个主战场。
那么在那个时候,她如果不在战场上,是不是就有时间可以去一趟玉山?可是玉山不是她这种妖能随便进的地方。还是算了吧……
她也可以在小夭逃出玉山的时候去劫她回来!这倒是个好办法。
如果她能成功,在小夭下山的时候把小夭截到,那她之后就不用失去灵力,就可以自保了。
离戎雅一边想着一边手指乱挥,用灵力把自己想象的画面全都变出来。画面在不断的变化,灵力也四散开来。
她要把小夭提前安到清水镇,这样她就可以早早与相柳见面……两个人也可以……培养…感情……
小夭是相柳……最喜欢的人……
最爱的女子……
离戎雅这般想着想着却突然愣住。
为什么心里有点不舒服?
这种感觉很奇怪。
面前的灵力影像中,相柳与小夭紧紧相拥,好像永远都不会分开一样。
此时此刻,这种画面在离戎雅的眼里却变得有些扎眼。胸腔一阵被堵住之感,莫名其妙的,她下意识用拿着发簪的那只手挥散了面前的影像。
红色的灵力向四周更大面积的散开,星星点点的落在地上、床上。
刚刚被她一起随手放在床边的两个木人也被散落的灵力击中。头上抹了离戎雅鲜血的那个木人,吸收着落在它身上的灵力。红光渐渐将它萦绕包围。
许是积累到了一定的量,木人一闪。一道白衣白发的身影出现在离戎雅的床榻上,那张脸美到妖孽,又让人过目不忘。
木人所化的正是相柳。
床上突然多出了一个‘人’,还躺在自己的旁边。离戎雅被吓了一跳,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相柳’的身边还有另一个小木人,上面共工的血迹已经不见,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她立刻反应过来身边的相柳是木人所化。她看着‘相柳’的脸,鬼使神差的用食指戳了戳。
“你只喜欢小夭?”
脱口而出的话,带着一股子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