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的银发与月光相呼应,微微泛着幽光。
等浮游靠近时,他已褪去外衫踏入温泉坐定。
夜风吹过,携着温暖的湿气,他闭上眼睛,沐浴在月光和温泉中,银色的光串联了他和周遭的一切。水滴顺着他修长的身躯滑落,洗去他身上的尘埃。此时的相柳浑身散发出一丝丝诱人的光泽。
他毫不知情,温泉旁的树影中,一双眼眸正偷偷注视着他。
鼻子一热,一股热流从浮游的鼻孔中流出,那抹鲜红啪嗒一下滴落在树干上。她回过神来,慌乱地用手捂住鼻子,却根本无法止住这突如其来的鼻血。
血液的咸味弥漫在空气中。
脑海中一片空白,她的心猛然狠狠地跳了两下,呼吸也有一瞬的慌乱。
前方的树叶被一阵无名风吹动,发出呼啦啦的声响。三把冰刃紧随着飞向浮游,她堪堪躲过。知道自己暴露了,立刻想溜。
没成想相柳比她还快。
一股巨大的吸力直接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扑通一声。
下一秒浮游整个人都已经被按在了温泉里。
咕嘟嘟……
她连着灌了好几口水。
下意识,她手脚并用的反抗。
毫无成效。
此时她的脑中不是害怕两个字,她只想着:这是他的洗澡水!自己竟然在喝他的洗澡水!受不了,根本受不了!
一种抓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知何时,相柳已经穿戴齐全。他站在泉边冷眼看着水中扑腾的浮游,额头上的青筋彰显着他此刻的心情。
一挥手。
泉水里的浮游感觉自己的后颈被一股力扯着向泉边靠近。
脖颈后仰,她的头被按在岸上。
大口呼吸着空气,她抬抬手狠狠擦去脸上的水。愤懑的眼神对上相柳那极力隐忍的表情后,她直接怂了。
好吧,是她先偷看他洗澡的……
不等相柳开口,她赶紧开始狡辩。
“弄错了弄错了,我就是来洗你衣服的,路过而已什么都没看到!”
刚刚被泉水冲散的鼻血,在这种时候竟然又开始顺着流下。感觉到什么的浮游抬手一抹,扎眼的红。
心里一个咯噔:完了,这下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欲盖弥彰……
此时此刻浮游只恨自己怎么能这么不争气!
带着些小心翼翼和试探她仔细观察相柳的表情。果不其然,他的双眸又开始在黑色和红色来回切换,最终停在红色。
脑中警铃大作。浮游知道,这下相柳是真的生气了。
“别,别…我真的错了,下次不敢了。哥,大哥,我是自己人啊!”
相柳伸手朝之前浮游偷看的地方再次虚空一抓,一件沾着泥土的白衣出现在他的手上。他把衣服怼在她的脑边,咬牙切齿。“洗衣服?”
那白衣此时比比白天交到她手上的时候还要脏。
浮游一时无言,紧紧闭上了嘴。
事实摆在眼前,她没得狡辩了。既然如此,那她可就要想办法自己逃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浮游的双手一把抓住那只按在她身上的手腕,使劲向下拉甩。相柳没想到她胆子竟然会这么大,没有防备之下真的被她直接扯到了温泉了,直呛好几口水。
见他入水,自己也没了压制。她抓住时机赶紧稳住自身,站起来往温泉外跨。眼见着最后一只脚跨了出来,就要逃走。“嘿嘿,你自个儿继续吧,我不奉陪了!”
得意洋洋的劲表现了个淋漓尽致。
一个咒语,她浑身已经变干。翅膀幻出,浮游即可就要逃走。现在闪走,明天他们就要赶路离开了,到时候谁还有时间计较今晚的事情?
双翅微振就要起飞,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翅膀上沿骨骼。浮游浑身一颤,顿时僵在原地。
掐着她的翅膀,相柳再次给她扔进了水里。水花被溅起多高,洒落一片。
他欺身向前反扣她的后颈,下一秒尖牙狠狠地刺破了嫩嫩的皮肤。
“嘶……”
又来。
她向上昂头又试图把他推开,换来的是相柳更加用力的吸食。
脖颈巨疼。
命门被相柳咬住,她不敢太过用力推他。他的力道太大,浮游生怕他咬下自己一块肉。
没办法,她只能选择默默承受。
血液极速流失,她觉得每次自己被吸血的时候,相柳都会有些不受控制般往死里吸她。这不,没一会她就开始犯晕。
“够了够了,相柳,再喝我就得死了!”
连着拍打他的肩膀。却没有撼动他半分。她的手使劲掐在相柳的胳膊上,想要叫他收回自己的尖牙。还没坚持几个呼吸,她就已经没了力气。
啊……天哪,吸死我算了。
一股子‘随他吧,死了算了’的念头萦绕在她的脑中。脸色也变得苍白。
耳边咕嘟咕嘟的吞咽声不再,唰一下,脖颈再次感受到刺痛。是相柳收回了尖牙。柔和的白光进入她的伤口,那两个骇人的血洞已经不见。
皮肤完好如初的样子让人根本想不到她刚才经历了什么。只有疼痛感还在提醒着身体的主人,自己刚刚经历过一场毫不留情的吸食。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又有些微妙。
浮游的鼻血也早已不流,只是那干枯的血迹还保留在那里。她抄水洗去血迹,站起身就准备走。
想了想,她又回身去捞那件已经沉入底部的白衣。
相柳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拦住了她,面色如常道:“不用了。”
衣服已经在泉水里泡了许久,白色的灵力潜入湖底,带着那件衣服一起出来落到了旁边的巨石上。它已经恢复干净。
撇了撇嘴,浮游点点头没有说话,推开了相柳的手就要遁走。红光闪了几下,她却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变化,翅膀也幻不出来了。
她的面上带着窘迫引起的怒样,恶狠狠对着相柳说:“看什么看!你干的好事,快把我传回去。”
相柳挑了下眉,依旧靠在泉边,那双眼睛好像是在说,明明是你先招惹的。也许是念在浮游让他吃的餍足的份上,他大手一挥,把浮游传回了木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