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杜月璋拉着他想说着什么,感觉胸口一阵闷痛,痛得他说不出话来,眼前逐渐模糊,他费力地眨了眨眼,强忍着眩晕感道,“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只是可惜我不能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
李景山哽咽道:“你别说了,别说了!你休息吧。”
杜月璋却执拗地望着他,“我怕现在不说以后没有机会说。”
李景山迟疑了片刻,摇头,“你会没事的,孩子也会没事的。”
杜月璋勉强撑起精神,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或者说你不能只喜欢我对吗?”
李景山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道:“我……我不知道,但是我是喜欢你的你相信我好吗?”
杜月璋看着李景山,眼神茫然而空洞,仿佛透支了所有的力量,他无助极了,像个无措的小孩,喃喃道:“我一生所求,无非是一心人而已,可偏偏不能如愿。”
李景山握住他的肩膀,将他拥入怀中,“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保证以后只有你好不好。”
杜月璋靠在他怀里,静静的哭泣着,泪水浸湿了李景山的衣襟。
李景山对杜月璋的愧疚越发浓重,恨不得倾尽所有来弥补他。
就在这时林云帆和李乐萧进来了,李乐萧走到榻前喂杜月璋喝药,林云帆拉着李景山退到屋外。
李乐萧拿着汤匙的手微微颤抖,“阿璋,你想好了吗?这剂药下去,就不能回头了,生下孩子后,你必死无疑,不如,不如再等等吧,我一定会找到治好你的方法。”
“不能再等了。”杜月璋忍着剧痛艰难道,“我已经撑不住了,若此刻不吃这药,恐怕我就要带着孩子死去了。”
李乐萧犹豫道:“那……”
杜月璋打断他的话,语调沉稳,“不要犹豫了乐萧。”
李乐萧道,“可是我……”
“把药给我吧。”杜月璋露出了微笑,“你也累了吧,回去歇着吧。”
“嗯。”李乐萧点点头,叮嘱道,“你记得多休息。”
“嗯。”
待李乐萧离开后,杜月璋才合上眼帘,昏迷过去。
李景山刚退到门口,宫人便来报,说冷云香惨死宫中,李景山心生疑惑,赶紧前去查探,刚走到门口,就被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熏得微微蹙眉。
只见一具尸体横陈在屋内,脖子被人划开,胸前也中了一剑,鲜血流淌了整个屋子。
李景山瞳孔猛缩,面无血色的往里走,见冷云香狰狞着瞪着双目,他连忙将冷云香从地上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然后取了干净的衣裳盖住他,并用手抚了抚他的眼帘,喃喃自语:“究竟是谁,是谁杀了你。”
李景山将冷云香抱在怀里,脚步匆匆地朝长春宫行去,一路上遇到的宫人皆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吭声,唯恐触怒天颜。
禁卫军和仵作守候在殿外,见李景山抱着冷云香疾步冲进来,众人纷纷跪地迎驾。
李景山沉着脸将冷云香平放在软榻上,冷厉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一位白须老者身上,沉声道:“给朕查。”
白须老者恭敬答应,上前替冷云香验尸,随即皱紧眉头,“回禀陛下,冷公子是死在内力深厚的高手手里。”
“什么?”李景山震惊,“可看得出是哪一路的武功。”
这时林云帆走了过来,他查看了冷云香的伤口,冷冷道,“依我所见,他是死在凌霜剑法之下。”
“那不是阿璋祖传的剑法吗?这怎么可能!”李景山脱口而出,“一定是杜青洵,朕前几日在宫中见过他。”
林云帆摇摇头道,“不可能是他,据我所知杜青洵不会凌霜剑法,当今世上会此剑法的只有广宁王和广宁王世子。”
李景山似想到什么,“不可能,绝不可能是阿璋,他站都站不起来,你也看到的。”
林云帆道,“若是用了我师门的奇药,或可行动自如,刚才师弟给他煎的正是那个药。”
“不会的,不会是他,不会的”李景山喃喃道,“阿璋不会这么狠毒的,一定不是他。”
待所有人都退下后,李景山才去看正殿里的杜月璋,他的目光落在他苍白瘦削的面庞上,心疼不已,“阿璋,真的是你吗?”
夜色愈加深沉,屋檐下的风铃轻响。
李景山独坐在床沿上,怔怔地看着熟睡中的杜月璋,突然有种恍惚不真实的感觉,他伸出手指拂过他冰凉的嘴唇,低低地念道:“阿璋,如果是你,我该怎么办?”
杜月璋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