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璋喝了水,感觉好了些,却仍然虚弱。
“陛下,我……”他张口欲言,却被李景山挥手打断,“先别说话,好好休息。”他深呼吸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无论发生什么朕都会治好你的,相信我好吗?”
杜月璋听着,脸色愈加苍白,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又强撑着没有吐出一句话来。
李景山见他这般模样,更是愧疚,“阿璋,都怪朕。都怪朕不信你,折磨你,你得身体才会这样差,都是我的错,该死的应该是我啊!
说着说着,泪珠滴落。
他哭的像个孩子,悲戚哀恸。
杜月璋艰难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浅淡的微笑。他颤抖的伸出手,轻轻拭去李景山眼角的泪痕。
“现在探讨是谁的错还有什么意义吗?”他的嗓子仿佛被火烧灼过,沙哑的吓人。
李景山抓住他的手贴在脸庞,“可是……可是我!”
杜月璋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事到如今谁也没错,只是我们都变了。”
他的话令李景山心里一痛。
“陛下……”杜月璋忽然咳嗽两声,嘴角溢出鲜红刺目的血液,“我们不要再争论了好吗?我真的累了,辩不动了,我只想安稳的过完剩下的日子。”
李景山眼睛湿润了,哽咽着说道:“好,朕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都听你的,你也答应我不要放弃好吗?”
“嗯……”杜月璋缓缓闭上眼睛,“好。”
“你安心睡吧,我陪着你,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景山守候在床边,寸步不离。
夜幕降临,月华倾洒下来,映照在杜月璋苍白的容颜,显得他更加孱弱,似乎随时都会死去。李景山瞧着心疼,又忍不住去瞧,仿佛少看一眼,杜月璋就会消失。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吵闹,李景山极其不悦的唤来宫人问道,“外面在吵什么?”
“岳公子求见陛下,他身上有伤,奴才们不敢拦,又不敢让他进来,故而发生了些争执。”
李景山眉头深锁,“他来做什么,快叫他回去,别惊扰了阿璋。”
“岳公子说,若是陛下执意不肯召见他,那么他便要撞死在门槛上,恳求陛下召见他。”
“混账东西!”李景山怒骂一声,吩咐道:“把他给朕抬回去。”
杜月璋悠悠转醒,睁开眸子,看向门外,“外面是什么声音……咳咳。”
“阿璋……”李景山满是关切的望着他,“你怎么样,还难受吗?”
杜月璋摇了摇头,“好多了。”
李景山轻轻抚摸杜月璋的脸颊,柔声说道:“再睡会吧,朕去处理,让他们别出声。”
杜月璋苦涩的笑了笑,“是谁求见啊,怎么这么大动静。”
“阿璋,这事你别管了,朕去处理。”李景山沉声保证。
杜月璋微眯双眸,闪烁着冰寒之光,“让他进来吧,他不见到您是不会罢休的。”
“你猜是谁了。”李景山有些局促,“都怪朕,不该招惹他。”
杜月璋苦笑道,“既然已经招惹了,总有份恩情在,不理不顾显得陛下薄情。”
李景山有些犹豫,“那朕让他进来,你答应朕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要动气,也不要当真,他说的朕一句也不信,你一定不要不开心啊。”
杜月璋点头应允,其实他清楚岳青阳是来告状的,他正好想看看李景山所谓的信任能做到什么份上。
李景山这才吩咐人将人带进来。
不多时,一名身穿墨色衣衫的男人被推搡着走进来。
此人五官俊朗,眉清目秀,只是神情有些阴郁,透着股诡谲邪魅,整个人散发出阴森森的气场。
“你找朕何事?”李景山不耐烦地询问。
“陛下不请我坐下吗?”岳青阳挑衅似的反问,他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我身上有伤,站不住。”他说着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全然没有刚才张扬跋扈的姿态。
李景山的眸中闪过一瞬的疼惜,“坐吧。”他示意太监搬椅子来给岳青阳坐下。
岳青阳坐下后并未急于回答,反而四处查看杜月璋的病况。
他看着躺在床榻上,毫无精神的杜月璋,眼底流淌着兴奋和狠厉。
“说吧,你这么晚来做什么?”李景山打量着岳青阳,神色凝重,深怕他说出什么刺激杜月璋的话来。
岳青阳收敛神情,认真道:“陛下,还记得那日您与我同床共枕,您曾说过,我比杜月璋好吗?”
李景山愣了片刻,很快明白他要表达什么意思,顿感厌恶。又转头看向杜月璋,他弓着身子,轻咳了两声,咳得李景山心中一痛。
“那是朕醉酒的胡话,岂能作数。”李景山冷哼,“倒是你,处处针对阿璋,你到底要做什么?”
岳青阳闻言讥讽地说道:“果真如此,陛下说得果然都是假话,为什么?为什么您要护着他,明明是他捅伤了我您也不替我做主。”
李景山面上掠过尴尬,沉默半晌才恼羞成怒,呵斥道:“住口,莫要污蔑阿璋,他病得这样重,朕天天守着他,他怎么捅伤你?”
岳青阳轻哼一声,“陛下,您确定您一直守着他吗?难道他就没有出宫的可能?”
李景山皱眉,沉喝道:“够了!朕让你住口。”
杜月璋的剧烈的咳起来,他用手捂着胸口,喘息着说道:“咳咳……陛下,岳公子说我捅伤你,可有证据。”
李景山连忙道,“阿璋,你别理他,朕一句都不会信。”
岳青阳嘲弄的说道:“他根本就是装病骗你的,亏陛下还担心他。他一点事都没有,下午我遇到他的时候他身手敏捷,一点事都没有。”
“住口!”李景山震怒,他一巴掌扇在岳青阳的脸上,怒吼道:“朕不许你污蔑阿璋!”
岳青阳猝不及防被打了一巴掌,脑袋嗡嗡响,耳朵嗡嗡鸣响。他呆滞了几秒钟,才从怔忡中回过神来,伸手捂着脸颊,愤恨地盯着李景山。
“岳青阳,朕警告你,你要再胡言乱语,朕一定严惩不贷。”李景山厉声喝止,深怕杜月璋受刺激,病情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