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大哥,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觉得呢?反正有用就是了!”
今天的黎羽似乎有一些反常,温柔得像个溺爱妹妹的哥哥,走过一处摊位时还给纪晓萌买了一份糖花。
星云城的护城大阵有隔绝风沙的效果,因此不虞食品上会落下一层沙尘。纪晓萌轻轻咬着糖花,悄悄看着身边兴致盎然地打量附近商家与行人的黎羽微微皱起了小眉头。
“你不会是想把我送人吧?”纪晓萌一口咬下一大块糖花嚼得咯巴巴响。
“净胡思乱想!”
黎羽的大手按在小丫头头上笑道:“你现在是我妹子,怎能把你丢在这偏远的地方?”
“现在是你妹子就不丢下了?合着之前你还真有这样的打算?还有这不会丢在偏远的地方是什么意思?难道回了内地大城市你还想丢下我?”纪晓萌瞪着眼睛,一副极为敏感的模样。
“……”
黎羽才不会告诉她说“你都猜对了”呢,使劲拨乱小丫头的头发岔开她的注意道:“一会儿咱们去喝羊汤吧?据说风陵高原的羔羊肉鲜嫩得能让人咬掉舌头……”
“哼——”
纪晓萌噘着嘴扫开黎羽的坏手,边整理头发边龇牙道:“你要是敢丢掉我,我就咬掉你的舌头……”
挺拔的青年、雪白小巧的狐狸、娇小的女孩、红衣蝴蝶的装扮……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叫停了车夫,在车夫惊异的目光中颤抖着走到那对年轻人面前。
望着面前老人湿润的眼眶,黎羽心里一阵唏嘘,这是许蝶儿的曾外祖父,也是星云城唯一的炼器大宗师——齐浩然。
经过黎羽装扮之后的纪晓萌背影非常像许蝶儿,他的目的就是以此与齐浩然见面。当然若是有可能,黎羽也绝不愿意弄出这种手段,只因老人的地位实在超然,根本不是他所能接触到的。
在《灵墟》的设定中老人有扮成平民在清晨坐车巡视星云城的习惯,虽不是每日都会出来,但也有很大的几率在这条对方回府的必经之路遇到。
“老爷爷,您哭了?”纪晓萌疑惑地看着目光钉在自己身上的老人,又一脸询问地看向黎羽,却见他也一脸郑重严肃的模样,一时间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老人的眼中从激动到失望,又转过头愤怒地看向黎羽,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黎羽?”
黎羽深深鞠躬:“见过齐大师。”
早已喜怒无形于色的老人狂怒得如风中摆柳,身上王级威压尽显,压制得黎羽和阿狸不自觉生出一层灵力护住自身却仍觉呼吸沉重,纪晓萌腿脚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幸好被黎羽伸手扶住,附近的行人更是纷纷退避更有人晕厥于地。
“我一直以为蝶儿用生命护佑的男子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却不想只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卑劣小人!”
“齐大师,我这趟是为了星云城之灾而来。”黎羽直面老人的威压道。
“星云城之灾?星云城能有什么灾难?”老人再次狂怒:“就算星云城有什么灾难,难道凭你一个三级灵师和一只蜕化体的使灵就能挽救?”
“石裂天崩!”黎羽沉声说出了四个字。
齐浩然眼中有一瞬的惊讶,随即须发皆张,抬手一拂,好像拂去一件垃圾将黎羽扫飞出去。
“好拙劣的理由!”
齐浩然撤去威压转身就走,也不顾一群被其惊扰的普通人。
“黎大哥!”
纪晓萌慌忙去扶撞在一株树上的黎羽,只是才摆脱威压的压制,脚下还有些踉跄,险些摔倒在黎羽身上。
黎羽一把拖住纪晓萌的身体无奈道:“你是想扶我起来还是来给我添乱?”
“你、你被打吐血了!”
纪晓萌眼中珠泪泫然,还没起身就扶住黎羽的脸颊要给他擦去血迹。“那个老头是谁啊?怎的这么凶?”
黎羽帮纪晓萌稳住身体,一把擦去嘴角的血迹才起身抱起阿狸道:“我们回去。”
“回去?你伤得很重?”纪晓萌惊恐道。
“小伤而已,回去再和你详说。”望着齐浩然走后周围看过来的各种眼神,黎羽摸着怀里多出来的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低声道。
入夜,黎羽带着纪晓萌来到齐浩然的府邸。
齐府是星云城最大的府邸,说是一处宫殿都不为过,虽说星云城也有城主府,但整个世界都知道真的有大事发生能够做出决定的只有齐府。这不仅是因为齐浩然有着王级巅峰的实力,更因为他是当世仅有的两个炼器大宗师之一,地位超然。
本来黎羽打算偷摸过来的,结果回客栈后没忽悠住纪晓萌,这丫头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像只小尾巴一样黏在黎羽身边,就连去厕所都不打算放过。最后黎羽没法只得告诉她真相,并将齐浩然拂向他时塞到他怀里的那块腰牌拿了出来。
这纪晓萌还怎么可能放过他,这不晚上就跟了过来,同时还换回了自己原来的装扮。
齐浩然给的腰牌确实管用,当黎羽二人亮出来时直接就被门房处等待的管事带进了齐府。
齐府外部看起来巍峨宏伟,但内里风格却很古朴。二人一路穿廊过院,最终被带到了书房。
齐浩然正在研究一块散发着莹莹紫芒的矿石,见二人进来便放下了手中的紫色矿石,对着身边的椅子比了个请坐的手势。
“你可知蝶儿是老夫的曾外孙女?”齐浩然问得直截了当。
黎羽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老夫始终都想不通我最疼爱的蝶儿为何会为你而死?你来告诉老夫?”
齐浩然的眼睛如鹰隼般盯住黎羽,旁边的纪晓萌被其气势所慑连大气都不敢喘。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永远躺下的是我而不是蝶儿。”
黎羽的眼中却满是缅怀和悲痛,再次将九黎山与红衣女孩相遇的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虽然他托秦立纲将许蝶儿的遗体交还许家时在一封信中详细讲述过这些,但黎羽觉得有必要再和面前这个老人说一遍,既是表明自己的身份,又为了缓和一下与老人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