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尺长的剑身只刺入撼山狂牛的眼皮一尺,虽有鲜血流出,但也令黎羽慨叹这牛皮的坚韧。但此刻也不是感叹的时候,黎羽以最快的速度拔剑远离撼山狂牛的身体。
眼睛和耳后的剧痛令撼山狂牛疯狂,所过之处山石树木尽皆碎裂折断,一头三阶的撼山狂牛也被其一脚踩死。
黎羽落地后和北溟婉二人护住谷陇居士,避开撼山狂牛肆虐的地方,联合骑在龙首螭兽身上在外游走的候锦云将剩余的三头三阶撼山狂牛击杀。
谷陇居士也趁这个时间用杏林蜗牛给自己恢复伤势。
忽然,暴走的撼山狂牛一头栽倒在地,大地都被震得颤了颤。
几人看着一动不动的撼山狂牛目瞪口呆。
“快走,那怪物被蜘蛛獠牙上的毒麻痹了!吾不知道那毒对这个怪物能坚持多久,咱们快点离开。”少顷,谷陇居士开口道。
四人辨明方向开始向着祭坛飞奔,可还未跑出一里,就觉得身体越来越重,速度也随之越来越慢。
准领域——重力空间!
黎羽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底,谷陇居士三人也察觉到了异常,一时间面色都难看起来。
果然,顷刻间后方就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四人顿足回身望去,只见撼山狂牛那巨大的身躯散发着一层红光,双目更是血红的一步步朝这边走来,恍如从地狱走出的魔神。
四人只觉身上压力越来越大,候锦云和北溟婉竟然呼吸都显得困难了。
“这是准领域重力空间,咱们已经被困在重力场里了。目前的重力相当于咱们正常生活的三到四倍,等那怪物走近大概会提高到四五倍。尽量使用没有太大重量影响的法术;尽量拉开距离,不要盲目攻击,避免被它盯上;尽量不要直接站在地上,找一些有韧性的物品垫在脚下,如厚厚的树叶或青草,否则在这种重力下受到野蛮践踏会震伤脏腑。”黎羽语速飞快道。
黎羽又看向谷陇居士问道:“前辈,您觉得怎样?对行动影响可大?”
“吾还好。速度和力量大概还能达到平常的七八成。”谷陇居士感受着身体状况道。
“那还好,我大概还能发挥出不到七成的实力。”黎羽点点头道:“我们上前去吧,不能让这怪物离候锦云他俩太近。”
“好,你要多加小心!”谷陇居士神情凝重道,说罢带头向撼山狂牛走去。
“不要忘记大家一起活着走出去!”黎羽大声道。
谷陇居士没有出声,而是抬起手在头上比了个OK的手势,黎羽侧过头,候锦云和北溟婉也先后摆出了同样手势,眼神也变得坚定。黎羽露出一丝笑容,缓缓举起了拳头。
在山一样的巨兽面前,黎羽和谷陇居士呈掎角之势与其对峙,就像两只小老鼠站到了巨大的人类面前。
这次撼山狂牛没有蔑视眼前的两个小不点,红色的眼睛中多了几分慎重。
“差一点就弄瞎这怪物啊!”望着撼山狂牛左眼中的血黎羽心里大感可惜。
“前辈,这怪物左眼多少受了些伤,一会儿多从左侧攻击。”黎羽对谷陇居士道。
“好!”谷陇居士双手编织出一张小巧的黑色蛛网,这是将黑域狼蛛的毒素注入了蛛丝内。她要将这张网盖在撼山狂牛的眼睛上,试一试能不能影响到这头怪物的视线。
可能是感受到了敌意,撼山狂牛“哞”的一声,一双前足已高高地抬起。
野蛮践踏!在这四五倍的重力加持下不知道会有多么恐怖?
黎羽第一时间浮起身体,谷陇居士则用蛛丝拉住旁边的一株大树,至于候锦云和北溟婉早已听从黎羽的建议各自跑到了一棵大树上。四人严阵以待,准备迎接这加强版的野蛮践踏。
“轰隆隆!”地震已不足以形容这种声势,用翻山倒海还差不多。撼山狂牛落地的地方出现一圈龟裂的大坑,一道深深的裂缝自其脚下一直延伸到数里之外。附近的树木大石尽皆倾倒破碎,一些树干甚至被粗大的枝干拉得从中劈开。
黎羽身在半空都感觉体内一阵心慌气短,谷陇居士及时将自己拉到半空,看其扑向撼山狂牛的矫健身姿该是没受多大影响。最惨的该是候锦云二人,虽然二人离得远,但因为重力的增加和剧烈地震动还是随着压垮的树枝摔在了地上。好在避过了最严重的一波冲击,最多就是脏腑和体表受了一些创伤。
心下稍松的黎羽先是一枚冰锥打向撼山狂牛的右眼,接着向着它的右侧飞去,他要尽量为谷陇居士分担这个怪物的注意。
撼山狂牛对于这个最先挑衅自己的会飞的小虫子很是愤怒,张口就要用野蛮咆哮将其击落,却蓦地见到一件黑乎乎的东西向眼睛飞来,接着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谷陇居士趁着这短暂的致盲时间迅速到了撼山狂牛颈侧,先前那枚獠牙还钉在那里,只是已经变得苍白,并被那里的筋肉给排出了一大截。还好那里的皮肉还算松软,谷陇居士没有丝毫犹豫地将另一枚獠牙钉了进去。
还挺顺利,谷陇居士松了口气,正要再多钉入几枚獠牙,诡异的事就发生了。那枚新钉入的獠牙周围生起一圈红光,原本发灰的颜色逐渐变成了苍白色。
这是獠牙中的毒素被排干了。谷陇居士大惊,正犹豫是否要继续种牙,却猛然间发现大量的毛发向她卷来。撼山狂牛已经用毛发扯去了盖在眼睛上的蛛网,感觉到又有讨厌的东西到了自己的后颈上,忙又调动毛发去驱逐。
谷陇居士只得后跃躲避,哪知人还在半空,身后却传来破空之声。心下一沉,手上飞速甩出一根蛛丝粘在撼山狂牛身侧,随即手上一扯就要借力改变位置。
可她终究还是错估了重力改变后的力道和惯性,蛛丝带动身体慢了一瞬,结果后背就被一道气劲狠狠扫中,手中的蛛丝当即断开,身体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