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逾白离开三年里,每次易感期发作的时候,他都会把自己拴起来。
像条狗。
他就应该像狗一样活着!
这样才算惩罚。
才算赎罪!
他垂丧着脑袋,墨色的碎发垂在额前有些扎眼,刺的他眼睛有些疼。
铁笼外,陆逾白散发着红酒味,安抚型信息素透过铁笼,压过了盘香的味道,与晏迟身上那股雪松味纠缠在了一起。
“迟迟,我能安抚你的,你听话,告诉我钥匙在哪好不好……”
他的眸中透着光,眼睑下的泪痣性感又迷人。
晏迟望着他的瞳孔微颤。
这张脸。
是令他干涸的、渴望的。
可是,这次他不想听话。
上次因为听话,他被抛弃了……
他眸色一沉。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抚,滚!”
疯狗无需安抚。
“它”会咬人,贱的很。
他催动着警告型的信息素,强烈的压迫感,让陆逾白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来自Enigma的压迫感,逼得他五脏六腑都撕扯着疼。
这是晏迟第一次在他面前散发警告型信息素。
十八年来,第一次。
陆逾白捂着难以喘息的胸口,只手扶着铁笼,从鼻尖发出一声轻蔑的轻哼。
“晏迟,我说过的,我很难缠。”
“想赶我走,除非我死!”
在信息素的压制下,陆逾白几乎直不起腰。
在寒冷的十二月里,他的汗却沁湿了后背。
他倔强的拧着眉,一步未退。
晏迟在笼子里,就这么望着他。
他看着那个单薄倔强的身影一遍遍爬起,额上的汗滴在地上,青筋暴起的手掌发狂的摇着铁笼。
一次又一次。
掷地有声的。
他心里的囚笼松动了。
“陆逾白,我会失控的……”
“你离我这个疯狗远点行吗?”
“三年前,还不够痛吗?”
他的喉咙苦涩发哑。
“我不疼的……”
陆逾白抹着额上的汗,捎带着眼尾。
“迟迟……”
“你不要自己扛着好不好,我这次……能帮你了。”
“真的……”
他的嗓音无比坚定,像是一把凿开冰的镩子。
在红酒味信息素的安抚下,晏迟的情绪渐渐地缓和了一些。
他知道,陆逾白犟的要命。
赶不走的。
就是个笨蛋。
他敛起信息素,淡淡道:“钥匙在桌下第二个暗格里。”
陆逾白欣喜的从地上爬起来,飞快的跑出去拿钥匙,他打开铁笼进去的时候,因为光线太暗了,他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盘香。
地上有许多香,都是红酒味的。
他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味道的香,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但他小心翼翼的将他们归置好。
这些,但是晏迟爱他的证明。
他走到晏迟面前,用力的抱着他。
他用足了力气,恨不得将晏迟拥进自己的身体里。
炽白色的灯光下,墨发遮挡住了晏迟殷红色的眸子,身前的红酒味让他贪恋的猛吸了两口。
这股味道,绝不是那些香能比拟的。
他清冽、干净,还勾欲撩人。
“迟迟,桌上的画我看见了。”陆逾白道。
他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双手圈抱着晏迟。
晏迟吸嗅着怀中令人眷恋的味道,他棱角分明的下颚抵在陆逾白的发间,轻轻地摩挲着,温柔至极。
陆逾白从他的怀中出来,目光锁落在了禁锢着晏迟脖颈和四肢的铁镣上。
“迟迟……很疼吧?”
“解开他好不好?”
“我想吻你的锁骨……”
“想牵你的手……”
“想你抱着我……好不好?”
他双手捧着晏迟狼狈的脸,眸若秋水,漾起的每一层波浪里都藏着无尽的柔情。
那双氤氲的水雾眸,一点点的撬动着晏迟的心锁。
他慌乱的垂下眸子,坚决的摇着头。
“不好。”
他抿唇道。
陆逾白有些恼,他环住晏迟的脖颈,对着他殷红的唇瓣贴了上去。
红酒味迅速席卷而来,糅合着雪松味,在空气中甜腻的蔓延开来。
他惩罚性的咬着晏迟的唇瓣。
这唇软的很,一咬就破。
可用来说话时却不这样。
缠绵的吻,让晏迟的眸色愈发迷离,他的意识渐渐地沉沦,复杂晦暗的眸中欲色翻涌。
他现在乖的像只小狗。
他挣扎着铁链,黑睫扫过眼睑时,清冷如玉的脸上染了几分委屈,薄唇微微颤着,“岁……岁岁。”
岁岁……
陆逾白的小名。
很久没人这么叫他了。
“我在。”
陆逾白双眸一亮,细声道。
“岁岁抱……”晏迟的嗓音低沉性感。
陆逾白知道,晏迟彻底失去意识了。
“你以前说不想碰我的。”他有些生气的开始翻旧账。
晏迟:……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目光灼灼:“想的。”
“可你易感期都不要我来安抚你。”
“你不想碰我。”
陆逾白依旧生气。
晏迟一噎,目光跟着走了一步。
“我想的。”
他着急的强调道。
害怕陆逾白走,他下意识的要跟上,铁链扯的他骨骼发疼。
陆逾白离他很近。
只有一步的距离,可他连一步也走不了。
他喉结上下一滚,重复道:“我想碰岁岁的。”
“一直很想。”
“可你都不回信息。”陆逾白故意报复他,“你也嫌我烦人,还总是不理我。”
晏迟:………
他垂下头,像是个挨训自省的孩子。
陆逾白见他不答,又道:“说话,没长嘴吗?”
晏迟:……“对不起。”
陆逾白走近他,视线落在他被磨的出血的脖颈上,疼惜的问他:“钥匙在哪?”
晏迟:“在衣服口袋。”
陆逾白取出钥匙,替他打开了铁链。
晏迟的刚得以自由,就一把将陆逾白紧紧地抱在怀中,很用力。
用力的将陆逾白脸都给憋红了,最后他忍无可忍的踩了晏迟一脚,“老婆,你谋杀亲夫吗?!”
晏迟这才松开他。
他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双臂,眼神如视珍宝。
“岁岁,对不起。”
“我以后……不会弄疼你了。”
“如果我再弄伤你,你就杀了我。不……不用你动手,我自己会杀了自己的。”
“岁岁,我会控制住自己的。”
“回来……好不好?”
晏迟一向矜贵的脸上全是慌乱,他眉头紧拧着。
过度的紧张与期待全展现在了他滞留在半空中发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