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逾白的眸子冷了一瞬。
他的眸光微沉,宛若深潭般沉寂。
“是。”
晏迟沉默了一会才薄唇微动。
陆逾白抢断了晏迟的话。
“晏迟,我不疼的!”
“所以,我不要你可怜我……”
空气中陷入一片安静。
晏迟再次沉默。
许久,他抬起眸子看向陆逾白,眼中又多了几分疏冷,他眸光幽暗,淡淡的叹了口气。
“陆逾白,三年前标记你却没能陪你渡过发情期,是我不对,没能为你解决所有事,也是我失责。”
“我向你道歉。”
陆逾白心头一颤。
他从来就不想听这些。
他垂下了眼皮,没看晏迟。
他的手故作淡定的插入裤兜中轻轻地摩挲着,没人知道他的指节正紧张的在发抖。
现在的他和一个等待被审判的囚犯没有什么区别。
与其等着晏迟说出那些惹人心碎的话,他不如自己说出来。
至少这样他听不见那些伤人的话,心里也不会太难受。
“晏迟,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甚至是讨厌我。”
陆逾白顿了一下,微微抬起眸子,眼底的坚定不可撼动。
“但是没关系的,我可以追求你的,像你以前追求我那样。”
“我们很般配的,你比我大三岁我正好比你小三岁!”
“我找大师算过的,我们八字很合,娶我旺夫的!”
“或者我娶你也行……”
晏迟怒声叱他:“够了!”
他的声音犹如切冰碎玉,冷冽的眼神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
陆逾白为之一颤。
晏迟很少生气的……
晏迟见他一抖,也没再凶他。
他敛起情绪,眼底的怒意化为冷漠。
“陆逾白,我现在没有心情去谈论感情。我希望你不要对我抱有任何情感上的期待了,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结婚的原因。”
“三年前的事,我不想再发生一次了,我对你不可能再产生感情的。你随时可以提离婚,我会给你提供经济上的补偿。”
“你还是你,还是那个自由的,可以喜欢任何Omega的陆逾白。我不会约束你的任何行为,也不会去干涉你的私生活。”
晏迟认真又严肃。
他的话像是钝刀,一刀一刀的刮在陆逾白的心上。
所以,晏迟什么都能给他。
除了感情。
陆逾白眼眶一红,声音喑哑:“我不喜欢Omega了。”
“真的!”
他强调道。
晏迟:“就算你喜欢Enigma也和我没有关系。”
陆逾白抿着唇,不再说话。
晏迟见他沉默了,便起身将他的面前的盘子收了。
在他准备回厨房的时候,陆逾白喊住了他:“晏迟!”
“我知道你讨厌我,也知道你是为了爷爷才答应和我结婚的。我们认识十八年了,我不相信你说不爱就不爱了。”
“我这人难缠且自私,不管你怎么说我,我都想再为自己争取一次。”
他的声音又清又脆,像是随时要碎掉。
晏迟没有回头,孤冷的背影与他离开时一样决绝。
他只道:“把牛奶喝了。”
陆逾白看着桌子上盛满牛奶的玻璃杯,眸子望的发酸。
他愣了几瞬。
最后忍着恶心把牛奶喝完了,他将杯子送进去的时候,晏迟正在操作洗碗机。
他准备洗杯子的时候,晏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的他身后,大手从他手中夺过了杯子。
陆逾白被吓的一激灵。
“去外面坐着。”
晏迟命令道。
“这么不想看见我?”
陆逾白轻哼一声。
晏迟眉头微蹙,没回答他的话。
晏迟:“以后别进厨房。”
陆逾白:???
晏迟一边低头洗杯子一边道:“没油了,我晚上回来去买点油。”
陆逾白猛的想到了什么,脑子嗡嗡的,脸似火烧一般,滚烫的厉害。
他瞳孔微颤,手也不扶腰了,强装着镇定快步出去了,到厨房门口时他直接跑起来了。
速度堪称医学奇迹!
看着他滑稽的背影,晏迟眼底漾起一抹笑意。
晏迟洗好杯子后出去时,陆逾白正穿戴整齐的坐在沙发上。
他正经的垂眸敲了敲腕表,“晏所长,该上班了。”
晏迟上楼取了一件白色大褂和金丝眼镜,他下楼的时候正在给周叔打电话。
“我送你吧,顺路。”
陆逾白道。
晏迟看着他,沉默了两秒。
“怎么?怕我在车上吃了你?”
陆逾白挑眉,眼尾勾起一抹嘲意。
晏迟没再矫情,二人上车的时候,他看见陆逾白的脚有些抖。
“等一下。”
晏迟喊住了他。
陆逾白以为他要反悔,立马锁住了车门。
陆逾白得逞一笑,“上了我的贼船可就下不去咯。”
晏迟望着他的腿,眼底闪过一抹担忧与愧疚。
“我开车吧。”
陆逾白不解:……为什么?
他顺着晏迟的视线落在了自己正在发抖的大腿上。
陆逾白:……
操。
要不要这么丢人。
他摁住大腿,尴尬的笑了笑。
“那个,江城挺冷的,我最近……最近有点水土不服。”
晏迟:……
陆逾白尴尬的没再说话,这拙劣的借口他自己都不信。
他是江城本地人,在江城待了二十五年,怎么还会水土不服?
何况现在是十月份,并不冷。
在晏迟审视的目光下,他下车交换了位置。
开车的时候,晏迟戴上了金丝眼镜。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了他的脸上,路过建筑时阴影会遮住光线。晏迟的脸上光线交错,时而暖意温柔,时而寒冷刺骨。
像极了这个坏男人对他的态度。
晏迟目光淡淡的,侧脸线条锋利锐气,棱角分明,眉宇间透着一股疏离清冷感。
在那副金丝眼镜的加持下,又添了几分禁欲之气。
晏迟这张脸,真不知道捕获了多少江城少女少男呢。
陆逾白正欣赏的起劲时,脑海中忽然蹦出了一张讨厌的人脸。
他瞳孔骤冷,眼底浮起浓浓戾气。
他蹙眉道:“林澜还在研究所工作么?”
晏迟:“不在,怎么了?”
他眼神困惑,这已经是陆逾白第二次提起林澜了。
他才回来几天,就提两次林澜?
晏迟沉了沉脸,在陆逾白发呆时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过于用力,指节发白。
忽然,一道手机铃声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陆逾白的手机响了。
是陆博的电话。
他接起电话。
晏迟听不见电话里在说什么,只能听见陆逾白的声音。
“对啊,人是我打的。”
陆逾白冷笑着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一副满不在乎的痞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