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知道老太婆是在把自己当成她的孙女，是她自己太较真，不让她叫自己孙女，所以后来江教授都一直叫她苒苒。
呜咽之声再次呼出了声。
司冥烬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动静。
“不许哭了，眼睛都肿了。我会心疼的，苒苒。”
“司冥烬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要去看看她，她肯定在家里等着我去看她呢。”
顾苒苒像是着魔一样地就想往外走。
司冥烬强硬地按制住她的双肩，试图让她冷静下来，“顾苒苒！你心里清楚江教授已经去世了！不要再这样痴迷不悟下去，这样我也会担心你！”
他的声音很大很大，一下镇住了她。
他总是知道怎么拿捏住自己。
“可是，我不相信。司冥烬…你知道么，前几天我还去找她，和她商量设计稿的事情，她很喜欢我的稿子。她希望我能站在领奖台上，领取属于自己的荣耀，因为也是她年轻时候的梦想，但是我…我拒绝她了。”
顾苒苒不能自已的颤抖，眼神里充满了绝望无助。
是她的错。
肯定是她的错。
其实在她心里，江教授早就是自己的奶奶，是自己的亲人。
“而我拒绝她的理由，就是想要…堂堂正正的站在你面前，给你一个惊喜。以自己…实实力，站在你的身边，而不是一个…一个花瓶。”
她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但是每个字都说在了司冥烬的心尖上。
此时此刻他的心却比她还疼，是他的错。
她有时候任性，让自己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她有时候敏感，他只能尽自己所能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
她又是悲伤，他却心疼得想要替她担下所有的伤心之事。
可是一向才能出众的，却事事事与愿违。
让他的小朋友如此的伤心。
“我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司冥烬的声音低沉，他的脸紧紧贴在她的脸颊上，想要安抚她，却又无能为力，眼底也是藏不住的心疼。
“我带你去好不好，但是去完之后，你要还我一个健健康康是苒苒。”
她没有说话，司冥烬全当她同意。
乱糟糟的地面，像是发生过抢劫一样，等他们到的时候，陈助理正带着警察清扫现场。
“这里怎么会这样？”
“夫人，应该是当时急救人员来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司冥烬，为什么警察在这里？！是不是老太婆是被人害死的。”
他面对她的质询表示沉默。
“到死是不是？！”眼泪如断了线一般掉落。
“我也只是怀疑，所以让他带着人来看看。顾苒苒如果你再哭下去，我真的要采取非常规的手段了。比如说，强制给你喂点安眠药之类的，所以你要乖乖的。”
“司冥烬，这个时候你还威胁我！”她是真的很气愤，不顾有没有外人在场，直接叫嚣出来。
“所以，你别哭了。我才什么都不会做。”
顾苒苒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他，她现在不想再和他继续争吵。
也就收住了自己的眼泪。
她走过这里的每一个房间，每一处的回忆都在她的脑海里回放着。司冥烬就全程跟在她的后面，和她始终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
画室的地上飘着几张纸，顾苒苒弯腰将它们捡起，却发现这是自己交给江教授的手稿，怎么出现在这里？
她也没有多想，索性这些也只是一些废稿而已，应该是江教授之前放在这里的。
那就让它们继续待在这里吧。
逛完江教授的住所，司冥烬就带着顾苒苒回锦园。已经到了饭点，他也知道她今天肯定没有什么胃口。
就让吴妈准备了一些清淡的粥。
今天晚上司冥烬连要喝的中药都给她停掉，她现在也就很难受，尽量让她舒服一点。
直到晚上，顾苒苒才打开手机。她就怕现在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江教授去世的消息，她真的不敢去面对。
结果还是齐月给的发的消息，九十九加。
齐月我没事，下午我已经去看过江教授。下周她出殡的时候你也来看看她吧。
顾苒苒没有去看齐月到底发了什么东西，但是她都也大概猜到了。
她打开微博已经做好这件事情被霸屏的准备，但是没想到的是，热搜的第二条就是江教授的徒弟涉嫌抄袭。
她一目十行地看完这篇文，而抄袭的作品就是她画的那一张。
顾苒苒讥讽的笑出了声，眼睛再次湿润起来。她的老师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败坏老师的名声。
看来自己就是一个灾星，谁和她在一起都会变得不幸起来。
这张手稿是自己的最后的成品，不可能是抄袭的。
她点开另一张图瞳孔紧缩，这是她的那张废稿里，其中的一张 。怪不得今天下午的时候恰巧少了一张，原来是在这里啊。
但是由于这个人发表的比她早一些，就认定是她抄袭他的，还真是可笑至极。她居然没想到有一天被人认定，自己抄袭自己的。
呵。
署名叫心夕。
顾苒苒又开始在浏览器里搜索这个笔名，但是没想到她居然和自己一样还没有出现过在大众的视线里。
所以一张她的照片都没有。
顾苒苒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很有可能和江教授有什关系，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司冥烬此时已经洗完澡，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随手又端起了那碗粥，勺子轻轻递到她的嘴巴，“张嘴。”
“司冥烬，我真的吃不下去了。”
“再吃最后一口。”
“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情。”她用着祈求的眼神盯着他。
“说吧，我帮你是我的义务，知道吗？！不要有什么负罪感。”
“就是帮我查一个叫心夕的人，这是她的笔名。我想要知道她是谁。”为什么自己的手稿出现在她那里，还是以她的名义发出去的。
“嗯。”司冥烬一口答应了她，手上的勺子又递到了她的嘴边，“张嘴。”
顾苒苒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已经又张开了嘴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