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小的时候,他每天都要学习很多东西,只要有一点点的错误,就会换来严厉的惩罚。
他自以为是父亲对自己的重视,到后来他才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是为了满足他的私欲。
父亲私下里的女人不计其数,他来者不拒。当然,这些事他都隐瞒不让齐月知道,她最敬爱的父亲是这样的人。
他现在别无所求,只求她还能一直做那个开心快乐,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晚饭后的书房安静的有些吓人,只有座椅上的人手里的香烟,发着星星点点的光亮。
齐全坐在椅子上,而齐飞腰杆笔直的跪立在冷冰冰的地上。
他不知道跪了多久,椅子上的男人终于舍得发话,“我交代你做的事如何了?”
声音里带着强者的威严,有一种让人不怒自威的感觉。
齐飞宽硕的肩膀依旧跪得挺直,在国内,无论生活了多久,依旧能记得那些岁月,他熟练的抱拳回复,“***公司已经成功上市,并且已经能在国内是顶尖的龙头老大。
我们的人也成功安插到那个人的身边。”
他的声音不像是在对自己的父亲说话,更像是在对上位者的尊重。
“嗯。”
硕大的书房再次变得安静,齐飞仍然跪在地上,无缘无故的责罚他已经深入骨髓。
他像是一只沉静的猛兽,等待的时机一口咬死狩猎者。
又不知过了多久,齐全终于又再次发话,“回去吧。记得明天和我一起去看看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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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今天不送我去上学了吗?!”女孩站在车前有些疑惑地看着齐飞。
“嗯。”
她哥沉着一张脸,她知道她哥哥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肯定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做,所以才顾不上她。
齐月坐在后座上向窗外挥了挥手,笑着和齐飞告别。
齐全此时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他面上的肌肉由于年龄皮肤逐渐的松弛,皱纹横飞。
他手上拄着拐杖站到齐飞的身旁,声音不带任何温度地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发了。”
他们各怀心思的坐在车上。
汽车最终停在了一所废旧的小区门口,楼房的墙体脱落的不成样,楼梯口坐满了大爷大妈们,连一旁的垃圾桶都散发着恶臭。
而这辆豪车和这里格格不入。
司机恭敬的说道,“老爷,我们到了。”
咚咚咚咚。
“你好,有人在吗?”身后的一个男子得到命令,轻轻地上前敲着泛黄的门,感觉力道再重一点,门下一秒就会裂开。
半晌之后,一个光着膀子身上只穿着内裤的男子开了门,他肥头大耳还有一个圆润的啤酒肚,说话间表情满是不悦,“你们谁啊?!”
扑面而来的酒气格外的熏人。
齐飞站在齐全的身后,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地看着。
“我们老爷想见赵小姐一面。”
说完,他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红票子,放在了他的面前,足足有一个手掌的长度。
而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在看见钱的那一刻,立刻露出了讨好般的笑容。
“哎呦多不好意思啊,你们请进!请进!她等会就回来了。”说着一边将手伸向保镖手里的钱。
“请坐,请坐,我给你们倒茶。”
齐全没有动。
看见满面油渍的沙发,保镖立刻心领神会的在上面铺了一张毯子,然后齐全从容地坐了上去。
齐飞依旧站在他的身边,纹丝不动。
他端来了几杯茶,然后也坐在了沙发上自顾自的说了几句关于赵云的事情,像个小丑似的。
他知道这些人非富即贵。
也不知道那个死丫头怎么招惹他们。
要是坐在沙发上的老男人看上了那个死丫头,那也挺好的,至少还有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沙发上的中年男人,逐渐开始散发出威压,他越来越坐立不安。
“那个我先去给那个丫头打个电话,看看她还有多久。”男人讪讪的笑着,脸上的肥肉一层一层堆积起来,看上去十分让人倒胃口。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他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往门口冲去。
“女儿啊,你终于回来了。”他一把拉住刚进门的赵云。
“怎么了?”
赵云身着一身白色微微泛黄的运动装,小巧的五官,精致玲珑,算不上多么的惊艳,但也绝对算得上清秀。
他推开了男人的手,然后就看见屋内的陌生男人。
她的脸色顿时煞白,看向所谓的父亲,她手指颤抖的拉住他的衣袖,“你是不是又去赌博了?!我真的已经没有钱给你们了。”
话语间就连声音都在颤抖。
她看着沙发上的男人站了起来,看向了她。
难道和她想的一样,父亲把他抵押给他们了吗?眼底的泪水沾湿了她长长的睫毛。
“丫头,过来。”
齐全看着她脖子间红色的玉石,他可以确定那一枚,他没有找错。刹那间,他手里的拐杖都有些拿不稳。
小姐。
终于我要见到你了。
可惜我年岁已大,不能再多陪你多少年,但是他会尽自己的全力,来保障她未来的生活。
前世的他只是顾府的一个侍卫,承蒙顾家老爷的恩,他有幸从小陪在小姐身边长大。
从牙牙学语到豆蔻年华,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呵护她,想给他再好再好的东西,他更想站在她的身边一直到老。
小姐永远都不知道的是,她年少无知的一句,“我长大嫁给你好不好?”成为他一生遥不可及的期盼。
可惜好景不长,江南首富顾家之女被皇帝下旨,要嫁给朝廷在望声名远扬的将军,司冥烬。
大家都以为那是皇帝的指令,其实小姐死后,他调查过,当年的婚姻是将军向皇帝求的。
因为小姐是玲珑心长命血。而这类人,自古就是怀玉而生。
他在江南一日盼着一日,已经不求能成为她的枕边人,只希望她长命百岁,健康长乐。
可是,到最后只盼到了她的死讯,又怎么甘心小姐死得如此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