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灵长类动物进化而来的人类,亲吻本就具备了一些原始含义。
比如,嗅取对方的荷尔蒙。
这是人类的本能,表达爱意的本能。
当潘焱紧闭的嘴唇,触碰到欢铃儿那娇艳的唇瓣时,大脑嗡的一声就炸了。
欲望和冲动,汇成一股可怕的意念,开始冲击着潘焱的神智。
对方只是草篓姑娘...
潘焱一边压抑着内心的邪恶想法,一边如此想到。
而当潘焱紧紧闭着眼睛的时候,欢铃儿却睁眼了。
此刻的媚眼之中,以往那种妩媚,勾魂,统统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迷离的神色。
夺舍,听起来复杂,但实际原理却是十分简单粗暴。
利用彼此的神魂强度之差,强行赶走舍体七魄,以自身三魂代替七魄之三,四魄占领七魄之四。
再通过夺舍之后,长时间的修炼融合,完成这逆天的造化。
所以,夺舍的第一步,就是将自己的神魂,打入对方的体内。
欢铃儿,开始行动了。
潘焱猛地睁开眼睛。
他感受到,自己紧闭的嘴唇,紧紧合起来的牙齿,被一条柔软的丁香,粗暴的撑开。
“唔!!!”
没来得及感受那暧昧滑腻的触感,一股清凉的感觉,就席卷了整个口腔。
随后,意识便模糊起来。
毫无修炼的神魂,在遇到专修神魂的欢铃儿时,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
在欢铃儿将自己的神魂,通过彼此的唇瓣,传进潘焱体内的时候。
她那人彘的躯体,也开始寸寸崩坏。
原本带着鲜血的肉块,如同风干的腊肉,一粒粒,一片片从身体上剥落,落在了草篓里。
欢铃儿不见了。
物理意义上的消失不见。
三人的小仓库,现在只剩下两人。
......
潘焱的意识消失之后,似乎进入了一片混沌空间。
四周灰色的流风,如同粘稠的海绵,伴随着心跳,不断起伏。
踩在这恶心的触感上,潘焱走到了一处光亮空间。
而进入这片光亮的瞬间,白光便将他吞噬。
重新获得视线的时候,潘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那张熟悉的床榻之上。
这里是合欢派,香音阁。
朦朦胧胧的意识,本就大部分不为自己所控,又看见自己的脚边,跪坐着那个娇艳的女子。
欢铃儿。
消失的四肢,重新回到了躯体之上,那残破的美感,终究比不上现在这样的完美。
依旧是鲜艳的肚兜,曼妙的身子外边,套着一片薄如蝉翼的纱裙。
微微卷起的秀发,随意的耷拉下来,犹抱琵琶,若隐若现。
欢铃儿这次没有说话,始终用那双滴水的媚眼,锁定着潘焱。
轻轻扭动着身子,水蛇般,缠上了潘焱。
感受到怀中可人儿的缠绵,本就朦胧的潘焱,直接闭上了眼睛。
彼此肌肤的温度,在缠绵之中,互相升温,萦绕在被紫纱笼罩的床榻之中。
春宵一刻,花上柳梢,情人相抱欲同销。
一寸相思万千重,夜来幽梦浓。
......
缠绵云雨之后,潘焱的意识,已经处于涣散状态。
在欢铃儿无双的技巧之下,轻易便征服了潘焱这个雏子。
现在这般情况,潘焱的身子,简直就是无主之物。
这里的香音阁,便是潘焱神魂之中的意识海,只有对神魂修炼到一定程度的人,才能做到这种技巧。
内窥。
潘焱自然不会,而是欢铃儿,强行带领着潘焱的神魂,利用内窥,进入了他的意识海。
先前的春宵一刻,都是意识作祟。
那算不算真的发生呢?
欢铃儿是无所谓的。
她开始夺舍了。
三魂七魄,能在夺舍初期就动手的,只有七魄。
整个夺舍,更像是侵占,寄生,滋长,取代的简化词。
虽然不能直接对三魂下手,但欢铃儿必须先让潘焱的三魂,沾染上自己的气息。
以此,方便后面的取代。
天魂,地魂,人魂。
潘焱的意识海中,香音阁里,欢铃儿化成一道漂浮的灵体,开始对着昏迷的潘焱,上下其手。
欢铃儿,要先从人魂下手。
面对潘焱这位雏子,欢铃儿古井无波的心,竟然难得泛起了一丝愧疚。
不忍直面他的面孔,欢铃儿只得将他的身子,转了个圈。
异变突生。
将潘焱翻面后,他赤裸消瘦的后背,开始浮现密密麻麻的符文。
这些符文,泛着白玉般的乳色光华,透着上古的沧桑意味,强行镇压了意识海里的这片空间。
造化心经。
这部被篆刻在潘焱后背皮肤之上的上古经文,即便是在意识海中,由神魂构成的躯体,依旧存在着,保护着潘焱。
当乳色光华出现时,欢铃儿那虚弱的神魂,便被镇压。
随后,流光化龙,七条乳白色的蛟龙,将欢铃儿死死的缠绕。
欢铃儿大惊,可神魂上下,毫无反抗之力,就算想逃离潘焱的意识海,成为一道游魂,都无法做到。
龙啸,意识海也随之震动,香音阁摇摇欲坠。
作为正主的潘焱,却依旧沉浸在刚刚的软玉温香中,无法醒来。
又是一阵刺眼的白光。
白光消失后,意识海的香音阁,也随之崩坏。
仓库里,洞虚子坐起身子,看着旁边一脸淫笑的潘焱,空洞的眼神里,完全不见了以往的戏谑精明。
而是一种,看透天地的茫然。
洞虚子起身,伸手扯下了自己琵琶骨上的囚龙锁,抖了抖肩膀,重新梳理了糟乱的头发。
虽然还是不太干净,但也从老油子,变成了邋遢道士。
推开门,洞虚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视线一直锁定着东方。
仓库现在,就只剩下潘焱一人了。
潘焱仰面躺在草篓旁边,在他看不见的腰间,细微的白色流光,如同被人攥在手里的画笔,开始勾勒着玄奥的符文。
乳白色的细长花瓣,花蕊之间,似乎镶嵌了一枚铃铛。
栩栩如生。
......
走出仓库的洞虚子,站在穆力院落的大门,遥遥看着东方。
油污的头发,被他随手抓了一根树枝,打了一个标准的道髻。
身上破旧的囚服,却像洗尽铅华的道袍一般,无法自动。
此刻的洞虚子眼中,再无迷茫。
仙风道骨今谁有,淡扫噬渊髻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