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被迫退了回去,云豆的枪依然没有放下。
她看向柳姐的眸子,也越发深邃。
仿佛,是想透过她看到另一个人。
“姑娘,我们扔了家伙什,你也应该配合一下吧。”
柳姐站在凌风中,双手环胸下巴微仰,给了身后人一个眼神。
一个40岁多的中年女人点头,赶忙给她披上了白色的皮草外套。
油润的皮毛质感,跟身上的那条红裙极其不搭边。
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从哪个有钱人的小秘身上刮下来的油水。
云豆舔唇,单眉微挑,脸上有一丝莫名的笑意。
手枪微微下移,对上女人的心口。
“柳姐,报个全名吧。”
“柳音。”
女人眼神闪过不爽,抬手示意身边的人别冲动。
“我是老城区数一数二的人物——柳音,你记好了。”
说罢,她没再给云豆眼神。
反而拢了拢身上的皮草,复杂的看了眼一旁的姜岳,死死挡住了自己白嫩的胸脯。
嘴里无声的说着:流氓。
脸上配合着显出狠厉之色,还挺唬人。
姜岳还算耐得住脾气,只是轻哼一声,面无表情的继续盯着她。
二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在一起,隐秘的火花激烈碰撞。
“你原来,是南泉松县人吗?”
云豆卷起手枪塞进自己的腰间,示意姜岳后退。
柳音听到松县一愣,警惕的蹙眉,有些紧张道:“你怎么知道?”
这是一段复杂的过去,柳音身边人几乎都不知道她的来历。
“猜的。”
云豆没多解释,只是掏出了一宋M的空白名片,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以及,私人联系方式。
“姜岳。”
“呼呼。”
云豆示意两人放轻松,眉目低垂道:“把后备箱里的水和吃的搬下来。”
为了避免突发事件,或者其他意外,她一直都有在后备箱里放些物资的习惯。
量,还不少。
“老板,您这是...”
姜岳打开后备箱,方呼呼看到里面的物资表示不解。
这么珍贵的物资,怎么让拦路的几个杂碎劫走...
“从人家门口过,总是得给点买路钱的。”
“对吧,柳姐。”
云豆双手环胸,看向柳音的眼神都是表面善意。
“这位女老板,会办事。”
柳音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敷衍笑笑,让旁边的兄弟去接东西。
“姐?”
前一秒还是剑拔弩张,后一秒直接送物资。
阿丁和阿壮对视一眼,有些不敢接东西。
“愣着干嘛?搬进去。”
“就算是里面下了毒,我柳音也敢吃。”
柳音打头,率先从姜岳手里拽过一箱巧克力。
这箱子是开封过的,从破裂的箱面看见里面的丝滑巧克力,她真实的愣了几秒。
这牌子也算巧克力里的中高端品牌了。
“柳姐,我叫云豆。”
“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联系我。”
云豆往前几步,逼近柳音的身前,将名片硬扔进巧克力里。
“你...”
柳音眉头皱着刚启唇,就被打断了。
“后会有期。”
云豆拍了拍柳音的肩,勾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
顺便,摸了摸她身上的皮草。
“还有,你这白毛手感不错。”
云豆丢下最后一句话,心满意足的回身钻进了车内。
只剩下柳音一脸迷惑,站在风里凌乱。
姜岳跟方呼呼锁好后备箱,一言不发的上了车。
临走时,小姜同志还不忘剜了眼柳音。
卖弄姿色,压迫无知少女,抢劫她人物资的老鸨!
“诶!你这破司机,什么眼神啊!”
小领克疾驰而去,阿丁对上姜岳那嫌弃的眸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瞧不起人啊!”
“你个死瘪三!”
阿丁个子不高,踮起脚也要在车尾气后面怒喷两句。
本来还想扔块石头,被一旁的阿壮生生捏住了手腕。
“你还真以为我们是地头蛇,在这说一不二?”
“真把人惹毛了,这些孩子谁管?”
阿壮声音不大,但满脸凶相,手上的劲捏的阿丁生疼。
“一把年纪,能不能搞清楚状况。”
“知道了,哥...”
阿丁瘪着嘴,不情愿的点头,这才给手腕救了回来。
阿壮依旧一脸怒容,阿丁不敢跟他说话,只好蹭到柳音身边,小声道:“柳姐,这女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咱们啥都没做呢,还有这种大傻子,把物资主动上贡?”
柳音用看白痴的眼神撇了眼阿丁,“你觉得她傻?”
“出行有保镖,身上配枪,还能开的起油车的大傻子?”
她没好气的给阿丁批了一顿,顺便翻了个白眼。
阿丁还想问,柳音摆手道:“行了,把东西搬进去。”
她也正愁着,又笑着看向身边的小姑娘,“没受伤吧?”
“没有!”
女娃娃们笑嘻嘻的,依赖的蹭到柳音身边,“姐姐,你就信我们吧。”
“我们心里有数,不会出事的。”
柳音不赞同的摇头,点了点领头女孩的鼻子。
“太危险了。”
“竟然什么都不说,就去拦了人家的车。”
“下次,绝对不允许。”
她单手夹住巧克力箱,另外一手带着女孩们往里走。
眼里没有了风情,嘴角也没了妩媚,只剩下一脸的温柔。
......
车内,气氛有些压抑。
云豆自从上车,就一直闭眼沉默,只有偶尔调整坐姿的声响,让他们知道她没睡着。
车内寂静无声,车外速度不减。
随着时间推移,小领克稳稳停在了一栋7层老居民楼的侧方,避开了前面最拥挤的人群。
到了。
云豆还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方呼呼和姜岳对视一眼,一同开口道:“对不起,老板。”
“?”
云豆睁开眼,不明白二人为何道歉。
姜岳愧疚的看向后视镜,“我不该不小心打她一掌。”
方呼呼点头,继续道:“我就不该蹭您的车,要是没来老城区,您的物资也不会...”
两人话没说完,云豆突然笑了起来。
她打趣道:“宋家规矩是有多严,让你们这么战战兢兢的害怕出错。”
“您刚刚一直不说话,我以为您是...”
云豆虽然笑了,但方呼呼依旧不敢放松情绪。
“跟你们没关系。”
云豆点着车把手,看向雾蒙蒙的天际微光,淡淡道:“我只是,在回忆一个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