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元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闭合的大门，压低声音。
“你们是真不嫌丢人，喜欢当下面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都说人在愤怒状况下，会有退行举动，显然没错。
席瑞跟孟有章现在就跟小孩似的，除了吵闹打架，就没点理智的想法和探讨。
这下二人被李正元吼了清醒，冷静下自己的情绪，终于觉得自己有些丢人了。
“我...”
“他...”
踌躇半晌，好吧，不知道该说什么缓解内心的尴尬。
“云豆，不好意思啊，耽误你事儿了。”
孟有章看着角落窝着的小姑娘，内心突然有些愧疚。
刚刚吵得那么厉害，是不是给人吓坏了？
“我这年纪大了，禁不得人故意挑衅，小云同志，我给你道歉。”
席瑞说着话，顺便还对孟有章翻了个白眼。
二人都cue到自己，云豆也不能继续在角落当窝瓜。
只好走到跟前，连连摆手，“我刚刚是有事，所以出去了，因为您二位讨论的激烈，我就没打扰。”
“没什么抱歉的。”
内心接受道歉，表面谦虚拒绝。
就在云豆假笑的嘴角有些发颤的时候，李正元终于出声了。
“行了。”
“我过来不是逼你们认错的，赶紧把云丫头的事办了。”
“正好我也在这，咱们仨直接把字一签，别耽误人照顾家里的牲口。”
李正元示意孟有章把起先拟好的合同拿过来，自己坐上了会客椅。
或许，是云豆朴实的形象深入人心？
他这话说的，就跟她天天起早贪黑喂猪喂鸭似的。
“小云同志看上去，果然是吃苦耐劳的模范，年纪轻轻就把牲口喂的这么好，果然不简单。”
在李正元颇有威压的眼神下，席瑞也是闭眼夸。
云豆摸了摸自己光滑的皮肤、白皙的脸蛋、带着芳香的衣服，以及没咋劳碌过的手。
她看着席瑞，郑重其事的点头。
“多谢夸奖。”
谦虚？
不存在的。
你敢夸，我就敢认。
“来了来了，合同来了。”
孟有章飞速跑回来，由于太过激动，还不小心在门口的坎上绊了一下。
见他这样，李所只觉得更丢人了...
“云豆，你看看合同内容满意不满意。”
“价格那是空着的，想听听你的报价。”
孟有章可不管席瑞在远处的眼刀子，非常开心且主动的给云豆翻开纸张。
然后，一脸期待。
虽说是有点丢人，但李正元叫他拿合同来。
那就是明着说把这事交给他办，席瑞肯定是抢不走了，还得被迫签字。
想想，眼角得意的笑意就有些忍不住。
“孟副所长生意做的多，市场了解也明确，这价格还是您先报。”
云豆笑着，把问题踢回去。
她心里有理想价，但直接说出去，可能会有些狮子大开口。
当然，也可能被割韭菜。
孟有章还想套路回去，誓不主动开底价。
结果，李正元带着锋芒的眼神就看过来了。
他笑着，拍了拍孟有章的肩膀，“小孟啊，云丫头叫你报价，你怎么不吭声？”
“她年纪小，你可别糊弄她。”
李正元手上轻轻用力，孟有章的脸色变了一个度。
紧接着，他马上反应过来，“哈哈”笑了一声道：“猪崽呢，我们这边想着500电子币收一只。”
“咳咳。”
云豆忍不住咳了两声，“您说什么？”
孟有章看了眼李正元的表情，连眨了三下眼睛，自我确认道：“没错，就是500。”
“孟副所长，您有没有去逛过救济超市？”
云豆掏出自己的保温杯，喝了两口红枣银耳汤顺气。
“没有。”
孟副所长摇头，“工作这么忙，哪有时间去逛超市。”
“我去过。”
云豆盖上杯盖，干净的眸子对上孟有章的眼睛，“一斤冻猪肉，可以卖到20电子币以上。”
“我的猪崽，最小的也是12斤一只。”
“就算不按活的新鲜肉价来算，也至少能卖240电子币。”
“500一只收走的话...”
她收了话头，但那意味深长的语气，明显就是嫌价格太低。
云豆感觉，孟有章的算盘已经打到她脸上了。
首先，她的猪全程质保，出任何问题都由云家负责，这已经保护了养殖所的权益。
其次，小猪一直是在高质量的粮食和系统水里长大的，健强的体质以及出肉率，那肯定嘎嘎好，一年长个3、400斤那不是轻轻松松。
再次，两个样猪是免费送的，孟有章那可是验过货了，才愿意顶着风险做生意的。
最后，在明知品质过关，自己会血赚的情况下，提出500电子币一只...
这是明摆着，占便宜没够啊...
“1000。”
云豆冷脸，报出自己的底价。
“嘶！”
此话一出，周围的众人都忍不住抽冷气。
就连李正元，也忍不住惊讶的情绪。
“豆子，1000的价格确实有些...”
李正元知道孟有章500电子币，有占便宜的嫌疑，本准备给云豆说句公道话，结果这边更吓人...
云豆给了李正元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语气笃定道：“1000电子币一只，少一分都不行。”
“云豆，你跟千桦做药材生意也是这么狮子大开口？”
孟有章脸色不好看，席瑞也是一样。
本来有些尴尬的语气，此时直接带着质问。
很显然，云豆的价格远远高出他们的预想，难以接受。
“价高有价高的好处。”
云豆顿了顿，看向二人一字一句道：“据我所知你们去年收集的那一批种猪，现在已经没的差不多了吧。”
“疫苗稀缺，保健药难弄，全凭牲口本身的体质硬抗。”
“可惜，恶劣环境下，它们百分之90都挨不到出栏。”
云豆一针见血，直接说中当场人的心事。
这是他们最在乎，也是最担心的地方。
“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的猪绝对不会有品质问题。”
“除非恶意下毒或者杀害，其他自体病害造成的猪崽死亡，我承认以一赔三。”
云豆翻开合同内容，指着最后一面。
“我说的这些，可以加进合同里，我愿意承担法律责任。”
她对自己的系统和小猪崽有自信。
况且，要不是两个样猪品质好，孟有章和席瑞也不会想争着负责这笔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