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刚强咬紧了后槽牙,默默站起了身。
心里暗骂那两个蠢蛋,平时干点坏事,跟泥鳅一样滑溜的抓不到。
一到南泉来,就成了被军队吓到的草包?
辛三小和刘北光要是在这,那肯定得大喊冤枉。
他们不是没跑,而是跑不掉。
这俩也是倒霉,其他人都在一起偷偷倒食人虫。
他们怕聚在一起动静太大,自己会被抓,就换到了一个犄角旮旯里。
结果,不巧的是宋家的余出的几十个保镖,都睡在角落的蓝棚。
他们刚准备翻栅栏,还没动手,就被发现了。
没等脑子反应过来,二人就被宋家保镖像拎小鸡崽似的,拎去了宋家,结实的挨了好几棍子。
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捂着屁股叫唤。
李刚强盯着李正元静默半天,到最后也没憋出什么门道来。
自知心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等着!”
他面色微变,到最后也只能耍句狠。
李刚强忍住攥拳的冲动,转身摔门左转离开了。
“录下来了?”
一旁,拿着笔在小桌上写写画画的记录员,这才站起来。
恭敬的把手上的录音笔,交给了李正元。
只可惜,没录到什么重要的内容。
这李刚强虽然脑子不好使,但嘴还挺严。
房间内,再无人出声。
楼下,动静不小。
并不隔音的房内,能清晰的听到人们的嘶喊吼叫。
有不少北河人和南泉人被有意放进来了。
一类开心的要向北河政府诉衷肠,还有一类是来上门投诉找麻烦的。
人生处处是巧合,这李刚强走到那边楼下,就碰到正在掐架的一群受灾群众。
本来准备低调绕行,突然...
被揪住头发的女人,认出了常上电视的李刚强。
“李市长!李市长!”
她兴奋的跳脚,不顾头皮上的巨痛,整个身体都发癫似的要朝他扑过去。
“李市长,快帮帮我们!”
她嘴里叫嚷着,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李刚强半捂着脸,双腿轻晃两下,心里默念“没看见”。
脚尖直接调转方向,原路返回。
想走,必不可能。
黑色的一坨,堵住了他的去路。
只听见颇有戾气的声音,冲着他阴森的道:“你就是李刚强?!北河市长?”
“......”
被堵住去路的李刚强,都没说出一个字语气词,就被人一把薅住了头发。
耳畔还伴随着几声。
“干他丫的!”
“就是他!压了价格,让我们没钱挣!”
“打他!打他!”
左边一拳,右边一脚。
这群人莽撞,却打的都是软肉。
他的脸上愣是一下也没挨到,只是头皮坠疼。
“啊!”
他疼的惨叫一声,本身就秃掉的地中海,现在应该不剩几根毛了。
听着楼下传来的骚乱,李正元缓缓合上几本文件,欣慰的开口。
“投诉信息既然是由北河政府处理,那咱们该放假放假。”
“李市长愿意加班,我们也不能拦着啊。”
他笑的很是开心,瞟向大门的眼神,是赤裸裸的嘲讽。
李正元身边的人也没忍住,好事的胆子大了几分,跑到窗口看热闹去了。
......
一个立牌的檐下,白莲揪着衣角,额前的发丝打湿成一缕一缕,眼睛被泪水泡住。
她努力蹭掉眼中的水汽,不想回家被宋壮实问东问西。
“宋白莲!”
身后,急促的声音带着焦急。
宋白莲转过身,看见拿着粉色小伞的云柯闵,正气喘吁吁的看着她。
他脸上有些浅红的印,是碰上雾状的酸雨弄出来的。
帅气的发型也乱的打绺,一双深邃清冷的眸子,还是那么好看。
宋白莲看着云柯闵紧捏在手里,骨架快变形的小伞,忍不住道:“你怎么不知道打伞啊?”
手里的东西顿时有些烫手。
“忘了。”
云柯闵后知后觉的捏了捏伞骨架,心里暗骂自己一句。
他狠闭了一下眸子,感觉有些丢脸的微舔嘴角。
死要面子活受罪,男子汉要能屈能伸。
云柯闵连眨了几下眼睛,微叹出一口气,真心实意道:“我刚刚,不是故意吼你的。”
他撑开小伞,往前一迈了一步,严严实实的罩住了宋白莲。
“上学的时候,经常有人偷拍我的照片卖钱。”
“甚至,有人会在夜里偷跑进宿舍,摸黑蹲在我的床前。”
“所以我对闪光灯和拍照很敏感,不是故意生你气。”
云柯闵不是明星,但他足够优秀,也足够吸引人。
南泉大学里,没有人不认识计算机系的云柯闵。
甚至,还有什么自组后援会,大范围收集关于他的独家照片和物品。
一度,对他造成了很大困扰。
“所以,我真的不是怪你,只是条件反射...”
“我也不解释那么多了,是我话说重了没错。”
云柯闵说完这段,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对上白莲微微扬起的头,认真道:“对不起。”
只见她小嘴微撇,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颗颗往下淌。
对方汹涌的委屈,逼的云柯闵心里发慌。
他伸出手在她脸下晃荡几圈,接到了不少珍珠泪。
“你别哭了。”
“我道歉了,你怎么还哭啊。”
云柯闵眉头微蹙,着实没有处理女孩哭唧唧的经验。
也不知道,被安慰过后的人,会更加娇气。
他脑子一片空白,心里慌的一批。
突然想起军训时,教官对女生的做派。
云柯闵找到了方向。
“好了!”
“站好!”
他突然大声,吼的宋白莲一愣。
接连打了个哭嗝,抽抽噎噎的看着他,搅在一起的手指也被吓到分开。
“不许哭!”
“再哭,我就罚你做蛙跳!”
云柯闵语气生硬,脸也板成一张,一脸凶相。
他内心是很自信的。
军训的时候,这招极其管用。
宋白莲被这又一大声吓的闭上了嘴,眼眶里的泪越积越多,最后...
“蛙跳!”
“下酸雨,你还让我做蛙跳!”
“呜...你不是人!”
她双手攥紧身旁的衣衫,扬头就是嚎。
那一把鼻涕一把泪,毫无美感可言,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配合着天上冷不丁晃过的雷声,真有种二郎求药的凄苦之感。
“不想做蛙跳就别哭!”
云柯闵不死心,又厉声呵斥了一道。
结果,当然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