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再用塑料布再裹一层,别把泡沫箱子伤到了。”
云念用嘴咬开胶带,利索的封上塑料布口。
泡沫保温箱好用,不过一点酸雨都经受不住,不能遭雨淋。
他们送餐,必须万分小心。
这玩意儿,坏一个少一个。
坏的多了,他们负责送餐的5个人,得赔钱。
“念姐,水箱塞在车底。”
一人规定250ml的水,跟随救济餐一起发放。
云念眉头微蹙,在屋檐下看着酸雨飘摇而下,砸在观光车的周围。
披着厚实的雨衣,她打着伞弯腰,摸了摸水箱盖。
雨不算大,水箱安全性比较高。
“先这样,小方警察,咱们出发吧。”
......
“来了!救济餐来了!”
一身淤泥,一看就是挖了积土的孩子,撑起匍匐在破烂棚子里的身躯,冲着身边的人惊叫起来。
“是车!好多箱子啊,里面装的我们的救济餐吗?”
狭小的门洞,强硬的探出好几十个人头,大家都够着视线,恨不得把两辆玻璃车盯穿。
“有什么吃的,会不会给肉吃呢?”
“肉?!我好久没吃肉了。”
“呵,就算有肉吃,也不会给我们这群北河人,南泉政府肯定会先供给自己人啊。”
这边几乎大部分都是北河人,那阴阳怪气的语言,着实不像早上才被教育过的样子。
“算了吧,南泉没有我们北河经济好,哪有好饭好菜。”
“说不定,就给些糠菜就馒头吃。”
“馒头?这年头,馒头可都是上等菜,南泉怎么舍得给我们这些外人?”
他们声音不算小,一点没掩饰对南泉的不忿。
每闻上一口火葬场飘来的腐尸臭,心里的不公感,就越发明显。
“继续开。”
云念没理会这些声音,按照要求,他们得从最里处往外发救济餐。
这里离火葬场周边,还有些距离。
“啥意思?不是给我们吃的?”
尖锐的女声,质问的语气,直冲行驶的两辆车。
“肯定是给火葬场上班的那些人吃的,他们都是政府的人!”
“怎么?!我们北河人就领不到救济餐?”
人心之恶,只会将它人也想的越发可恶。
他们越想越气,竟然不顾酸雨灼烧皮肤的痛意,从门洞里钻眼发红光,死盯着车后的泡沫箱。
“救济餐从里到外发放,请各位居民先待在安全的室内。”
云念见人群躁动,赶忙拿出喇叭,高声向众人解释。
“人人都有救济餐,请大家耐心等待。”
他摊平手掌向下压,试图安抚大众情绪。
“啪!”
一个瓷碗,砸到车身之上应声而碎,足以割破轮胎的尖锐碎片,被迫让车停了下来。
“不给!我们就抢!”
“有本事,杀了我们所有人啊!”
人群哄乱中,不知道是谁,又开始撺掇众人干坏事。
下车捡碗片的芳芳,也被反应激动的人群,推倒在地,发出一声尖叫。
手里拿好的瓷碗碎片,又洒了一地。
“小方警察,鸣枪示警!”
云念一脚踹开想要扒上车的男人,对着身后的小方同志大喊了一句。
观光车就这点不好,虽然玻璃能防酸雨腐蚀,却没有门。
搞了块塑料遮雨,很轻易就能被人力扯开。
“云念姐,我们不能对群众开枪。”
小方之所以是小方,就是因为他实习期刚结束,才上岗。
他现在活脱脱小绵羊进了大狼群,这阵势有些让他手足无措。
“叫你示警!没叫你打人啊!”
云念忧心芳芳的情况,还得安排其他人护住泡沫箱,心中一阵无言上心头。
就在小方警察终于反应过来,掏出枪时。
“啪!”
一声提前出现的枪响,在天空中炸开。
“回去!”
面前之人拦住了云豆的前路,她绕出拇指枪,漆黑的枪孔直怼男人的眉心。
她全身套着防护服和雨衣,几乎看不清脸。
本身完好无损的长裙伞,已经弄出了一个弹孔。
云豆狠闭一次眼睛,叹出一口气,向左摆了一下枪口。
“让开。”
“再不动,我就开枪崩了你。”
男人内心有些害怕,却又觉得此人不敢动手,强撑着站在原地。
云豆突然笑出了声,眼里狠光一闪,作势就要动。
“你!你...不能打我!”
男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怀里还紧紧抱着自己唯一的碗。
他害怕的蹬腿向后缩,地上的积雨很快腐蚀掉衣服裤子,痛的他呼吸急促。
云豆不是什么工作人员,也没那么高的慈悲心肠。
这群人,既可悲又可恨。
云豆居高临下的睨着男人,耳廓微动,稍稍动了一下胸前的运动摄像机。
迅速转头,果断蹲下躲开一个拿刀女人的偷袭,再拿枪柄砸裂她的小腿。
起身的一瞬间,云豆对着忍痛还想偷袭的她,扣下了扳机。
“啪。”
一声入肉枪响,闹哄的人群静止了。
血柱直接崩发开来,喷洒到了伞延,顺着滴答的雨点,沿着长裙顺势而下。
女人躺在地上,胸口用力痉挛两下,红色的血液在地面荡开。
没人想到,云豆竟真的敢杀人。
“杀人了!杀人了!”
“警察,她她她!杀人了!”
胆小的尖叫着四散哄闹着离开,胆大的还扒拉着小方警察一行人,战战兢兢的用手指着云豆的伞。
云豆毫不介意人群的叫嚷,绕过车子,将手腕和手背上血肉模糊的芳芳扶了起来。
顺便把瓷片子一脚踢到路边。
“其他地方没事吧?”
云豆侧头,观察她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芳芳抖了两下,紧咬住下唇,看着她手上的枪,有些害怕又有些感激的摇头。
“你竟然在公共场合违法持枪杀人!”
小方警察反应过来,舞出身法,想要擒住云豆。
而她滑溜的像泥鳅,借力打力将小方推到一边,扶着芳芳径直走向玻璃车。
“豆子!”
云念听见后边儿的动静下车,转身就看见带着丝丝血痕雨伞下的云豆。
巡逻队的人已经拿枪绕着她围了一圈,准备顺势缉捕和击毙。
“这是我侄女,别动她!”
云念挡在云豆身前,死盯着巡逻队的人遛了一圈。
小方甩了甩酸痛的胳膊,想要上前。
“念姐,她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