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这之前,他是打算从老黄这里打探一下玄灵宗执法队的消息,然后悄悄尾随他进入即谷山脉之中,在他们找到邓奇之时再出手相救的。
谁知道他紧赶慢赶,一路风尘仆仆地赶过来,结果还是差了一天,他们居然已进山了。
看到这里,路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神色有些惆怅。
既然如此,那只能另寻他法了。
看到路鼎的神情,老黄附和解释道,“他们是前天上午时分到的,在荒城停留了一天,应该是在打探消息,然后于昨日进入即谷山脉,据说已得到邓奇藏匿的确切地点。”
听完老黄的解释,路鼎点点头,没有说话,接着往下看去,又看到一段让他心惊的信息。
在这鬼市之中,居然聚集了一群冲着地下黑市高额悬赏而来的修行者,而且人数似乎足足有数十人之多,这些人都是冲着邓奇来的,而且里面人妖两族都有,鱼龙混杂。
路鼎沉吟了片刻之后,心中微微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随之在脑海中形成。
“除了玄灵宗的执法队之外,另外的那些人现在在哪里?”路鼎将手中的玉牌一收,抬头望向老黄问道。
老黄脸色凝动了一下,下一刻就明白路鼎话中所指之人是谁,正是那些冲着高额悬赏而来的赏金猎人。
在大盛王朝中有一些修行者由于自由散漫惯了,不愿意被公门中的各种规矩束缚。
而作为修行者,又不屑于做其他的事情,所以专门以王朝的红黑榜或者地下悬赏为生,只要是上榜之人,都是他们的目标,所以称之为赏金猎人。
其中人员混杂,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即使是妖族也偶有混迹其中。
他思索了一下,随即急忙解释,“这些赏金猎人现在大部分都聚集在鬼市中一家名为‘无类’的酒馆之中,这几天除了一些艺高人胆大,自恃修为深厚之人陆陆续续地进入即谷山脉之中,搜寻邓奇的踪迹之外,大部分人还在。”
老黄顿了顿,有些神色凝重地又补充说道,“不过根据小老儿这几天探听来的消息分析,这些还没有进入即谷山脉的人,一来是根本不知道邓奇藏身之处,即使进入茫茫大山之中也找不到人,所以都聚集在这即谷山脉的唯一入口之处,打算来个守株待兔。
二来就是打算等玄灵宗执法队将邓奇抓拿出山之际,再突下杀手偷袭。”
路鼎闻言,冷笑一声,心中嘲讽一句,“打得倒是一手好算盘!”
“这些人修为如何?”
路鼎将手中玉牌收起,抬头对老黄问道。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知道这些人的信息,自己才能有更好的应对之策。
见路鼎开口,老黄没有丝毫的犹豫,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全盘说出,其中也包含了一些在鬼市中要注意的人和事,还有一些忌讳,事无巨细,都一一和路鼎道出。
路鼎一边认真听着,一边在心中盘算着自己该如何做才能从这些虎视眈眈之人的手中救下邓奇。
一个时辰之后,路鼎披着斗篷,消失在夜色之中。
屋内,老黄手中拿着一个看上去简易的木盒,木盒之内,是一枚通体洁白的丹药。
看着手中的丹药,老黄的脸上虽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那浑浊的双眼之中闪烁着激动的亮光却将其此刻的心情完全显露无疑。
这枚丹药是路鼎离开之际所赠送,原本因为路鼎手持无痕令的缘故,他还想拒绝的,但一听丹药的功效之后,到嘴边的话就被其硬生生地吞咽了回去。
这枚丹药的名字叫做破灵丹。据路鼎所说,凝灵境修行者在突破融灵境之时服用此丹药,虽说不能保证肯定能突破境界,但可以大大提升破境的概率。
老黄因为曾经受伤的缘故,修为卡在凝灵境五层已有十年之久,原本以为此生已无望进阶融灵境,没有想到路鼎居然又给了他这个机会。
内心心情之激动,早已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他看着手中的丹药,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这才缓缓平复激动的心情,将丹药贴身收好,这才离开房间之内。
鬼市,无类酒馆。
取“来者无类之分”的意思。
一座足有两楼之高的大厅,就是鬼市‘无类酒馆’的所在地。
大厅之内随处可见那早已残缺不全的巨木红漆和雕栏玉画,但依稀还能看出当初完好之时的恢宏气势,即使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也至少是颇有家产。
几个燃烧着不知名液体的火盆摆放大厅的四周,但即使如此,依旧无法照亮整个大厅。
更让人觉得诡异的是,大厅的屋顶上,破了一个大洞,看上去足有一人之大,几块巨大的木板胡乱的盖在上面,但依旧遮挡不住深夜寒风的倒灌而入。
十几张随意摆放的酒桌散乱在大厅之内,此时几乎桌桌满人,根本没有空余的位置,声响鼎沸,充斥着整个大厅。
在那一张张酒桌之上,如果仔细望去,布满了各种各样砍劈痕迹,在其表面上,似乎还有层层因为清洗不干净而已泛黑的血渍。
由此可见,这无类酒馆也并不是一个什么善于之地。
“碰!”
大厅门口,那只剩下一半的虚掩大门被一脚踹开的同时,一阵深夜荒山特有的寒意也随之钻了进来,转眼之间席卷整个大厅之内,让那本就不太明亮的火盆顿时为之一暗。
大厅内,那本就四处随意或站或立的众人根本没有在意进来的是谁,除了寥寥数人淡淡瞟了一眼门口之外,其他人根本就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依旧各顾各的在做自己的事情。
一个身影随着那大门的打开出现在大厅之内,正是路鼎。
从老黄那里出来之后,他在一个无人角落里再次变化了身形和样貌,以一副面色黝黑的中年汉子的模样出现在无类酒馆之中。
随后在走进大厅的瞬间,路鼎隐藏在斗篷下的双眉不经意地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