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小子命大,被晋王救下一条小命,有没有这回事?”
“我本来打算等忙完这阵子,过几天再去看你的,谁知道你自己跑出来了,身体没事了?”
“没事了,你看!”路鼎故意举了举手臂,现出那结实的肌肉。
“切!”
钱老投以一个鄙夷的眼神,不过看到路鼎这个样子,心中的担心倒是稍稍放下了许多。
两人随意找了个台阶坐下,就开始闲聊了起来。
路鼎接过钱老的话题,开口解释道,“是这样的,钱老。。。”
。。。。。。
“这也行,你小子真是大难不死,看来必有后福。”听完路鼎大致的讲述之后,钱老愣了好一会,拍了拍路鼎的肩膀,含笑说道。
路鼎摇了摇头,“什么后福啊,这个世道,能活着就是大福了,你说是不是钱老?”
“说的也是。”钱老抬头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钱老,听说吴校尉也战死了?”路鼎小声问了一句。
听到路鼎的话,钱老愣了一愣,似乎被勾起伤心之事,神情瞬间变得落寞起来,说来吴立和他也是在妖牢相识多年的老友了,平时常有接触。
他放下手中的酒坛,叹了一口气,顿了顿才开口道。
“不仅仅是他,妖牢地黄二牢之内当日轮值的二十名校尉,战死六名,还有十一名重伤,剩下的那三个也是妖尸堆里爬出来的,勉强还算不错,休息一阵就能恢复。不过幸好玄天二牢并没有被妖族突破,否则死伤会更多。”
“这么多!”
即使在先前已有安排之下,伤亡依旧如此惨烈,让路鼎乍一听闻也不免心中吃惊不小。
就连校尉都伤亡如此巨大,那下面的猎妖卫和斩妖卫的损失就更不用说了,还有那些普通的老百姓,不知道在这次除夕血夜之下,又有多少人无家可归,多少人惨死妖族手上。
其实原本这些在妖牢内埋伏的人并不会伤亡如此之多,造成这样严重伤亡的基本都是那只妖族天犬虚影所为。
谁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么一只实力堪比神游境的妖族,猝不及防之下,伤亡惨重。
钱老猛又灌了一口酒,指了指眼前已恢复如初的广场,恨恨地说道,“当时我被安排在南大街狙杀妖族,并不在妖牢之内,待第二天回来之时,这里已是一片尸山血海,这些该死的妖族,老子早晚要将他们杀尽杀绝。”
路鼎在一旁沉默不语,对于妖族的仇恨,这是深刻在所有人族骨子里的,根本没有化解,启州之内无数人族,谁家没有人死在妖族的手上,谁家没有人命丧妖族之口,就连他自己也不例外。
如果说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候的他并不理解这种感觉,那现在的他对于钱老恨意的来源,已深有体会。
在妖牢多年,眼看着自己的亲朋好友惨死在妖族的手中,自己却无能无力的例子,他已见得多了。
再加上体内妖神录能够记叙被其斩杀妖族的生平,无数妖族吞食人族的血腥的一幕幕在其眼前闪过,即使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感同身受。
路鼎犹豫了一下,也还是没有将自己从妖神录上看到的东西告诉钱老,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原委,总不能说自己体内有本书吧。
两人坐在台阶上一阵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还是钱老先开口,“对了,你还没有说来妖牢干什么呢?”
路鼎挠了挠头,“这不是身体好了嘛,我打算来点卯报到的。”
钱老听完之后,白眼一翻,对着他一阵笑骂。
“报道个屁,黄地二牢之内现在哪还有妖族让你斩杀,在妖族突袭妖牢败退之后,不管跑出去还是没有跑出去的妖族,都被妖司那群杀红了眼的家伙给杀得干干净净了,毛都没有剩下一根。”
“啊,都杀了啊!”路鼎听闻之后,嘴巴抽搐了一下,这个结果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嗯,你以为呢!”
“我还以为多少会留一点呢。”路鼎叹了一口气。
“什么都没了,不过这样也好,经此一乱,黄地二牢也正好修缮一下和重新布置阵法,要不还没有这个机会呢。”
钱老并没有注意到路鼎的神情,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坐在他下面几个台阶的路鼎眼珠一转,蹭蹭地往上爬了几个台阶,然后转头对着钱老嘿嘿一笑,笑容中带着丝丝谄媚,却并没有说什么。
钱老白眼一翻,没好气的说道,“说吧,你小子还想干什么?”
“嘿嘿,钱老那我就不客气了,那什么黄地二牢力没有了,玄天二牢之内不是还有妖族吗,能不能想想办法,探我去那里也可以啊。”
路鼎对着钱老一阵挤眉弄眼。
“什么,你要去哪里?”刚刚喝了一口酒到嘴里的钱老还没有来得及下咽,当即全部喷了出来。
“妖牢下面第三四层啊。”路鼎又重复了一遍。
“你找死也不是这样找的。”钱老瞪了路鼎一眼,毫不犹豫地一脚把他踹下台阶。
“我看你这身体好了,不过这脑袋估计是被那些妖崽子吓傻了。”钱老狐疑地看着滚下台阶的路鼎,盯着看了半天,继续骂道。
“那里是什么地方?你就别想了,玄天二牢内关押着的都是千年巨妖或者修为已达到通灵境的妖人,擅长各种诡异的妖法,凶险程度根本不是黄地二牢能够比拟的。就你这点修为,一不小心着了道,小命就交代在那里了!”
路鼎嬉皮笑脸地手脚并用爬回钱老的身边坐下嘴里小声嘀咕道,“有那么严重吗,我看先前那只追杀我的白毛狗也不咋地。”
他所说的正是犬辽,话虽如此之说,不过他的心中却是另一番光景。
“死鸭子嘴硬,有本事你再来一次。”钱老吹胡子瞪眼得盯着眼前的路鼎,又一脚下去,被早有准备的路鼎轻松躲过。
“唉,那我不是要失业了!”
路鼎回到钱老身边坐下,双手抵在膝盖上,托着腮帮子,唉声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