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黄芒不是别的,正是犬辽被妖神录砸得神魂俱灭之后,留存下来的精纯神魂之力。
除了大部分被妖神录吸收之外,余下小部分散落在空中的神魂之力在无主的情况下,被本能驱使,自行寻找宿主存身,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都会聚集在路鼎身上的主要原因。
犬辽毕竟已是通灵境巅峰修为的千年巨妖,而且其神魂在不久之前还融合过妖祖天犬的一块神魂碎片,其力量之精纯,即使只是一小部分,吸收之后也能极大的强化路鼎的神魂之力。
至于那本一直被路鼎抓在手中的妖神录,此时居然奇异的从他手中飘了出来,缓缓浮向空中,随后无风自动,停留在某空白页处。
随即有一幅图文显现而出。
犬辽:天犬妖族长老,通灵境巅峰,修为四千年,融合妖祖天犬残魂碎片,实力堪比神游境。
一条全身白毛的狰狞巨犬跃然纸上,与犬辽现形之后的样子一模一样,其周围浓郁如墨的妖气冲天而起,身下骸骨遍地,血海滔天,可见死在它手上的人族数量之多。
奖励:五雷诛妖正法。
一篇玄妙无比的御雷之法出现在路鼎的脑海之中。
五雷: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雷。
雷霆者,天地之号令,万物畏之,驱雷控电,祷雨祈晴,息祟降妖,禳蝗荡疬,炼化幽魂,现天宇澄清,判万物生死。
法诀自动流转,深深烙印在熟睡的路鼎脑海之中。
然而事情还未完结,自从出现在路鼎体内之后,妖神录那从来没有一丝动静的下半部:封神,也在此时此刻开始有了一丝的变化。
在那绢帛下册洁白的封面之上,隐隐有一点黄色小土堆不知道什么时候浮现而出,在其四周成五行之位的地方,各有四处异样显现而出,分别是青色、赤色、白色还有黑色。
但除了黄色有小土堆显现出来之外,其他四色都是暗淡无光,模糊一片。
京城郊外一处三岔口的一块空地上,四周山高林密,毫无人烟,而且道路狭小,但在高处,却有一块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旗布在显眼处徐徐晃动,上书一个大大的“酒”字,老远就能看到。
在那旗布之下,空地之上,有数间简陋的茅草屋搭成的一个小酒铺,以供来往之人歇脚之用。
此时东方晨曦未露,天色依旧漆黑一片,按理说这个时辰根本就不会有行人路过。
但令人感到诧异的是,此时酒铺之中却灯火通明,里面赫然有数人的样子。
一人身形瘦矮,衣着华丽,看上去像是一名掌柜的男子站在酒铺的门口来回踱步,还时不时地朝着那通向京城的小道上张望片刻,脸色凝重的同时,眼神之中充满了焦急之色。
此人正是当初胁迫云恒替他做事的犬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在京城待着,却出现在这里。
只见他衣裳摆脚处湿了一大片,显然是刚刚连夜赶路到此。
在其周围,还有两人。
一人年纪轻轻做小厮打扮少年,皮肤黝黑,正眼观鼻鼻观心,站立一旁一动也不动。
另一人却是粗布麻衣,满脸的络腮胡子,肩膀上还耷拉着一块早已变色的抹布,看上去应该是这个酒铺的老板。
此时他正坐在一张桌子的后面,自顾自地饮酒。
“你就不能坐下来?”
酒铺老板举起酒坛猛灌了一口,瞟了一眼犬浑,不耐烦的张口。
犬浑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虽在不断踱步,但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小道上,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犬浑,你别在我面前晃来晃的,晃得我眼花。”
见犬浑没有理他,酒铺老板目光一凝,加大声音,同时停下手中的动作。
接着他又问道,“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这里来到底要干什么?”
犬浑此时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凝重的面色让站在其身边的那名小厮都为之一愣。
"我来干什么你还不知道?不该你知道的别问,做好你自己分内的事就好了!"
“哼!你来我这还能有什么事情。”酒铺老板自讨没趣,自顾自地拿起手中的酒坛又猛灌了一口。
犬浑微微犹豫了一下,走回桌边在老板的对面坐下,抬头望向对面说道,“犬沌,少喝点,我们还有正事要做,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我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吗。再说了,我的酒量你还不知道,这么点酒,怎么可能喝醉。”
听到犬浑的发问,被叫做犬沌的老板收起刚刚嬉皮笑脸的样子,晃了晃手中的酒坛,一脸严肃的回答。
“那就好。”犬浑点点头,神情微微舒展。
“来一点?”
犬沌对着犬浑晃了晃手中的酒坛。
不等犬浑回答,他就自顾自地看了一眼那一直站立着的小厮,又对着柜台努了努嘴,示意他道,“柜台最下面白色酒坛,给他拿来。”
小厮这才微微抬起眼皮,望向犬浑,目光中露出询问之意。
“去吧,是这老家伙最喜欢的百骨酒。”犬沌转头没好气的看了犬浑一眼。
犬浑听闻酒的名字之后,凝重的脸色微微露出一丝的笑意,转瞬间又被浓浓的担忧之色所取代,随后犹豫了一下才轻颔点头。
有了犬浑的示意之后,那小厮才快步走到柜台之后,取出一坛白色酒坛,转身回来递给了犬浑。
犬浑打开封泥,先闻了闻香味,随即猛然灌了一口,这才放下酒坛,紧皱的双眉舒展了几分,他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在京城这么多年,我已经很久没有喝到家乡的百骨酒了。”
他将手中酒坛抛给犬沌,老板也直接喝了一大口,看着手中的酒坛,随即对犬浑幽幽叹了一口气,“当年我带出来的就剩这么一坛了。”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中充满了是对家乡的思念之意。
“快了,等此事一了,我们就能一起回去了。”犬浑喃喃自语,似乎是说给犬沌听的,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