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在那名少年的身边,不仅有一只修为已是融灵境的变异巨犬看守,而且还有一只深不可测的千年巨妖存在。
而自己只是一个才堪堪融合一种灵力,修为不过是融灵境的斩妖卫而已。
就明面上情况来看,自己想要当着他们的面击杀那名少年,困难的程度可想而知。
但是这次妖神录居然会主动显现而出,可见那名少年的重要性,而且根据上面小字的提示,这名少年居然身怀妖帝蚩尤血脉。
于公,其身具妖帝蚩尤血脉,人妖不两立,路鼎身为人族,有着千万个斩杀他的理由,而且按照路鼎的推测,一旦将其斩杀,也就几乎同时挫败了妖族此次计划的目的。
于私,既然是妖神录上的提示,对于其上的奖励,他也没有弃之不顾的道理。
天欲与之,不取,必有疚。
路鼎看着不远处的那名少年,脸色一连再变,神情复杂,在经过内心反复挣扎权衡了一番之后。
他目光一凝,心中一横。
“拼了!”
既然主意已定,路鼎目光中逐渐流露出杀机,不过也并没有像一个愣头青一般,不管不顾的冲上去。
此事还需好好谋划一番,如何才可以既能斩杀那名少年,又能让自己全身而退。
路鼎开启破幻灵目,再次仔细观察四周。
此时距离他最近的一处战团也有数丈远的距离,在他附近也暂时没有其他变异巨犬的踪影,很适合他行动。
而那只看护少年的变异巨犬,不过是一条灵智全无只凭本能行事的畜生而已。
即使修为高于路鼎,凭借着阵内隔绝灵识的功能,还有自身的隐灵术,路鼎还是有信心在动手之前不被其发现踪迹的。
至于那在施法的白色巨犬,破幻灵目之下,路鼎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灵力波动和漆黑如墨的妖气,想要瞒过他的耳目,恐怕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生怕惊动那只白色巨犬,路鼎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地在他们的身上来回转个不停,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该如何下手才能即斩杀少年,又能让自己成功撤退。
他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冷静下来,脸上看似表面未变,其实脑海在飞速的盘算着最安全的方法。
少顷之后,他目光落在那白毛巨犬手上的动作上,精光一闪,嘴角微微上扬,已想到一个自认为不错的办法,现在缺的就是一个动手的时机。
看他的样子,似乎正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以路鼎的了解,在进行这种仪式的时候,最忌有人打扰,而施术者本身也会收敛心神,全神贯注。
一旦中断,血祭的力量就会反噬施术者本身,轻则重伤,重则立刻毙命。
路鼎屏气凝神,用眼角的余光静静注视着那边的一举一动,等待动手的最佳时机。
此时在通道的上空,浮现着五个狰狞无比的狗头符文,一大一四小。
而白毛巨犬此时全部的心神都在施法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早已在旁边窥探。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直接抛向空中那最大的狗头符文嘴中。
刹那间,异变陡起。
随着白毛巨犬手中灵诀的不断变化,那吞噬了其他四个狗头符文还有四只千年巨妖全身精血和灵力的巨大狗头在空中不断扭曲翻滚,仿佛有什么恐怖之物要破体而出一般。
看到此情形,即使对白毛巨犬手中灵诀不太熟悉的路鼎也知道,现在正是他施法的关键时刻。
他的脸色泛起阵阵笑意,眼中精光直冒,“就是现在,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路鼎运转隐灵术,握着水灵剑的手紧了又紧,尽量压低脚步声,屏气凝神,开始如同鬼魅一般一步步朝着那名少年移动而去。
一丈,两丈。。。那只变异巨犬完全没有察觉,依旧趴在地上,吐着舌头。
白毛巨犬也全身心地把注意力放在空中那团符文之上。
就在路鼎距离那名少年只有几步之遥,心中暗自窃喜之时,“噗呲!”在他身侧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怪异的声音,又再次寂静无声。
吓得路鼎急忙停下脚步,下意识地弯低身体尽量不晃动周身的一丝雾气。
心中暗暗叫苦的同时差一点拔腿就跑,但他此时离那变异巨犬已经只有几步之遥,如果此时立马转身跑路,其身形所带动风势必定或多或少的对周身附近的雾气有影响,一旦被巨犬看破行踪,就算他想跑也跑不了了。
路鼎也是心思机敏之辈,早就想到了这层关系。
与此同时,在那声音传来的瞬间,原本就在一旁看护着少年的变异巨犬也立刻警惕的站起身来,朝着这个方向看了过来,通红毫无理智的双眼中,充满了本能的杀戮和原始的警觉。
但入眼的是一片白色的迷雾,根本没有任何的异动。
变异巨犬疑惑地看了看片刻之后,发觉再也没有异响,也丝毫没有上前查看的意思,继续四肢一矮,躺回原地。
看到这一幕,路鼎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悄然放下。
在他的破幻灵目之下,对于那边突然出现的异样,路鼎心知肚明,不过是一只变异巨犬在追逐人族之时,由于速度太快,不小心踩到一具尸体滑倒了而已。
警报解除,路鼎长舒了一口气的同时,那边虚空之上,已隐隐有一只模糊的巨大犬影浮现而出。
看情形,白毛巨犬施法已快要接近尾声了。
“不能再等了。”路鼎心中暗道不妙。
他看了一眼那变异巨犬所在的位置,面色一沉,随即毫不犹豫地再次悄无声息地前行了数步。
即使现在他心急如焚,但为了不提前暴露,却也只能耐着性子一步步缓缓移动。
就这区区十几步的距离,路鼎却走得备受煎熬。
一边要顶住自己心神上的压力,同时要小心翼翼地避免因为身形移动而产生微风导致雾气的变化,一直来到距离那名少年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