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福安眼神透着挣扎。
有的人年纪轻轻不畏死,有的人越老越怕死。
苏福安属于后者,他今年五十八,年纪不算小,但混到他这个段位,金钱,名望,女人啥都有了,踩着钢丝往前走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有点成绩,放手?他不甘心。
犹豫半晌,苏福安迟疑着说道:“余文哲不好调,我跟他没交集,但我有个消息..”
“捡重点说。”
屠士雄语气平淡的说了句,从摩托车车镫子旁的杂物袋里掏出6.2扳手,迈步走到苏福安跟前坐下。
苏福安眼皮狂跳地瞪着屠士雄手里的骇人扳手,咬牙说道:“我要说了,你能放我走?”
屠士雄点点头:“当然,我说话算话。”
苏福安沉默半晌,瞪着双眼问道:“我怎么信你?除非你先放我走!”
“你有的选吗?”屠士雄眼神不挂丝毫感情的扫视苏福安一眼,“谁给你的自信跟我还价?要么你说,要么我断你四肢和声带,你就待在这屋里,活活饿死,尸体被野狗分尸,你自己选!”
苏福安闻言,脸色阴晴不定地盯着屠士雄手里的扳手,半晌,指着屠士雄裤兜里的黄鹤楼说道:“能给我支烟吗?”
屠士雄没说什么,掏出兜里的烟丢给他。
“啪!”
苏福安点燃烟,深吸两口,缓缓说道:“年前,我听见余良提过一嘴..初四是付国邦生日,余文哲会不会去我不确定,但余良和杜青肯定会去。”
“付国邦是谁?”屠士雄问。
“市局一把。”
屠士雄闻声眉毛一挑,脑海里瞬间想起年前在火车站上碰见的那个脏辫女孩。
“付国邦住哪?”屠士雄表情平静的问。
“不知道,我只知道杜青家住城南三合路光华小区502。”
“光华小区502..”
屠士雄心里默念一遍地址,随即面无表情盯着苏福安:“最后一个问题,这些年你干移植捞了多少?”
“你问这什么意思?”
“你可以不说,我也可以送你上路。”
屠士雄语气平淡的说了句,抓起旁边的扳手。
见状,苏福安额头冒汗,连忙说道:“我说我说..干了两年多..200多万吧,具体不记得。”
“两年200多万,摘腰子专业户呢..”
屠士雄舔了舔嘴皮,低声 念叨一句,起身扬起了扳手!
苏福安大骇,双眼瞳孔急剧收缩的瞪着屠士雄,脸庞扭曲地吼道:“说好的放我走呢?!曹尼玛屠士雄!你踏马不守信用!”
“看看,你也知道我叫屠士雄!”
屠士雄弯腰,脑袋伸过去盯着苏福安的脸:“是你幼稚还是你当我幼稚?都知道屠文虎有个哥哥叫屠士雄,我让你走,我怎么活?”
“你踏马..”苏福安双目通红,心有不甘。
屠士雄手腕一抖!
“嘭!”
森白的光芒亮起,伴随着犹如西瓜被锤碎一样的闷响,猩红鲜血飙射!
……
初二,上午九点,城南三合路,光华小区502。
杜青穿着宽松的棉衣,脚下踩着棉拖,坐在阳台处,一边自斟自饮的泡着功夫茶,手里拿着个手机说道:“良子,初四你真不去啊?”
“不去,没啥意思,一个要走的官,级别再高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杜青抿了口茶,笑道:“话是这么说,这不要走了,在五溪也待了近两年,给人家饯行嘛,哈哈。”
“你给他祝寿,他不见得理你,这人脾气臭,去年荣哥拿的三十万他全报记委了。”
“也是哈。”杜青点点头。
“不跟你聊了,我可能要初六七才能回来,这阵子挺忙的,下午还得去俩孩子家,这俩孩子是真的造孽啊,从小没了爹妈,耳朵还聋了..”电话里,余良感慨着,语气透着唏嘘。
杜青闻声崩溃:“那行挂了吧,你踏马真是个活菩萨知道不?改天你生日,我给你邮寄一本教皇签名版的《圣经》送过去,草!”
……
另一头,sw一号院。
吕丽华穿着短袖无开叉的黑色旗袍,两腿交叠坐在沙发上,边看着电视,拿着手机说道:“老余,过两天付国邦生日,我去还是不去呢?”
“我跟他不在一条线,这事儿你不用跟我说。”电话里,老余语气稍显不耐烦。
“我这不是向你请示嘛。”吕丽华语带三分调侃的说了句后,顿了顿,补充说道:“他老婆吴翠英都打电话给我提了两次了,圈子就这么大,我要一直装作没听见,这也不太合适吧。”
“吴翠英真跟你提生日的事儿了?”
“提了。”
“那就去吧。”电话那头,老余沉默一会,语气随意的说道:“付国邦喜欢红茶,拿两盒武夷小种过去,露个脸就回来。”
“哎,行。”
吕丽华微笑说了句,随即两人挂断电话。
“文哲?”挂断电话后,吕丽华扭头看向阳台处正逗弄着乌龟的余文哲,表情不满地说道:“文哲你干嘛呢?天天啥事儿不敢,逮着我一只鳄龟薅,我那乌龟都被你薅秃噜皮了!”
“妈,我这不是无聊嘛,每天来家里拜年的那些马屁精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没乌龟好玩。”
余文哲撇嘴说着,自顾自的伸着食指去逗弄水缸内的一只大约有成人半个巴掌大的鳄龟,用食指在乌龟脖子脑袋上点啊点,弹啊弹的。
吕丽华说乌龟被余文哲薅秃噜皮了,这话还一点没夸张。
水缸内的这只鳄龟脑袋还真被余文哲弹出了一个小凹陷,龟皮都被噌破了点。
但或许人家龟爷也是有脾气的,被弹久了也没惯着这太子冼马的脾气,就见鳄龟突然一伸头,嘴巴一张,一口咬住余文哲食指不撒口!
“哎哟卧槽?卧槽?”余文哲吃痛,一惊,猛地甩手,手伸出水缸外龟爷还是没撒手!
“怎么了文哲?”
吕丽华惊呼一声,担心儿子,立马跑了过来!
“唰!”
余文哲猛地一甩手,这下龟爷倒了血霉,被甩着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