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德!”
阿辉根本顾不上太多,一只手捂着大腿,一把丢掉空枪,一瘸一拐的往海狮方向跑!
而一看阿辉要跑,工装便衣立马又悍不畏死的冲了过来,同时举着枪就崩!
“呯呯呯!”
海狮面包车左前轮爆裂,车门处火星子划过,整个车门凹陷变形且已经近乎蜂窝!
“唦唦!”
当阿辉冲到车门口的时候,右边的夹克衫便衣拖着飙血的大腿,也已经和工装青年一前一后包抄过来。
“黑..黑哥..你..拉..拉我一下。”阿辉一脚踩空,趔趄着栽倒在车主驾驶旁,他扭头望了眼侧面越来越近的七八个便衣,语气急促的吼了句。
而此时,七八个飞扑过来的便衣里,距离最近的已不到四十米,工装便衣和夹克衫俩人距离更近!
黑哥面无表情地眼神飞快扫视一眼马脸上的景象,又瞄了一眼倒车镜,边猛踩着油门,左手打方向盘,右手攥着黑漆漆的五四伸出车窗外,直接抵在阿辉的头上。
阿辉一愣,望着眼前的枪口,懵了:“黑哥..你..”
“哥们,爹妈我养,你先走一步!”
黑哥表情冷漠的念叨一句,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呯!”
子弹瞬间从阿辉额头灌进去,鲜血飙射一米多高,半边车门霎时被血泼红,猩红的血点子从车窗飘进去,飙射至黑哥脸上!
两个便衣心神剧震,作为刑警,被害人尸体见过不少,但如此近距离目睹一个生命以如此凄惨的方式死去,这种场面,是工装便衣与夹克衫俩人从警六七年都没经历过的。
“嘭!”
黑哥脸色狰狞的一打方向盘,猛踩油门,海狮面包车车轮直接从倒在路边的阿辉身上倾轧过去!
“嘭嘭噗!”
仿佛听见了车轮下有西瓜崩碎的声音,但黑哥毫不在意,他油门踩到底,瞄着后视镜,单手掌舵,右手伸出车窗外冲侧面追过来的曾凯猛地开了两枪!
“呯呯!”
曾凯下意识的闪了下,子弹打在路灯柱上!
“嗡嗡!”
与此同时,后边的捷达车压着马路绿化带,随即左转就要冲到前头逼停海狮!
“草泥马!我袁承茂早够本了!!”
海狮面包车内,黑哥双眼猩红的吼了句,脑袋缩在方向盘下边,然后动作飞快的把枪丢腿上,然后右手伸入兜里,掏出一个铁绿壳子像是地瓜一样的玩意,拽了下拉环引线后,直接丢出窗外!
“呼~”
地瓜在地上轱辘划出数米远,落在车头撞在路边的电线杆子上的捷达车轮子旁!
马路上的数个便衣低头一看地上冒着黑烟起爆装置,顿时脑袋嗡的一下,连忙后退,同时冲捷达车内的便衣大吼:“阿明下车!”
“手镭!踏马的!”
“呼啦!”
众便衣轰散,同时举枪朝着海狮面包车扣动扳机。
“呯呯呯!呯!”
不到两秒时间,海狮面包车两侧玻璃几乎全碎,车身满是弹孔。
同时,捷达车内,平头便衣阿明听见同伴的提醒后,脸色有些苍白,猛地推开捷达侧门,扑腾着往外跳!
与此同时,黑哥往右一打方向盘,车头怼在捷达车尾上,硬生生冲了出去!
“呼隆隆!”
海狮面包车窜出去十几米远后,黑哥猛地抬头看了眼前方的路况后,稍稍低头,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车子油门冒烟的一路撞毁五六个摆在路边的货架摊位后,这才把距离拉开。
“上车!”
“阿明!老周!上车追!”一个三十五六岁,留着短胡渣的便衣吼了一声,招呼众人上车!
这个时候傻子都知道,黑哥丢出去的所谓手镭是水货了,所以众人看了眼海狮往前狂奔的方向后,都匆匆忙忙的拽开车门上车。
前面的海狮面包车内,面包车的两个倒车镜全部被打碎,黑哥探头看了眼后方距离大约两百多米的捷达后,目光阴沉的猛地一左转车头,车子驶入左侧的老街辅路!
“嗡嗡嗡~”
海狮在老街泞狞的煤渣路上狂奔着,海狮面包的车轮爆了两个,全靠轮毂钢圈支着,方向盘很笨重,即便如此,还是被黑哥硬干到了三十多码的车速!
“嘭!”
海狮驶过一条不到二十米的桥后,车头撞在水泥桥护栏上,随即黑哥推开车门下车!
“唰!”
黑哥瞧了一眼前边的菜市场,然后撒开腿狂奔,一边跑,一下拔掉自己的人皮头套,一头扎入菜市场。
老街内,其实也有好些个便衣,但自从听见同伴的传来的‘袁承茂在君源宾馆’的信后,就都赶着去了新街。
“唰唰!”
黑哥对野吉平的地形无比熟悉,一头扎进菜市场后,目的性非常明确的脚步略快的奔着菜市场东侧的一排低矮的长了不少苔藓的红砖房走去!
与此同时,后边的曾凯阿明等便衣已经驾驶着捷达从桥头跳下,随即分从两个方向,三四个便衣一头扎入老街商贸街,剩下的五六个包括受伤的夹克衫在内,都一头扎进菜市场。
2000年这个年代,野吉平的菜市场充斥着鱼腥味与鸡屎味,拥挤且逼仄的摊位过道两侧,是隔夜的馊菜叶,目光所及,被盗走井盖的下水道井里,时不时可见一只只肥硕的大老鼠窜出来,在街头招摇过市。
临近年关,市场内的人很多,乱哄哄的。
“能抓着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黑哥边迈步往东侧的红砖瓦房走,微微扭头瞥了一眼后边距离自己不到五十米的数个便衣。
“噔噔!”
五六个便衣一头扎进菜市场里,眉头紧锁的张望着,手伸进怀里攥着枪,在菜市场内搜寻着黑哥。
但客观的说,在这个没有大数据和无处不在的监控的年代,要想从熙熙攘攘的菜市场里抓住人,其实挺难的,尤其是警方这次行动也很仓促,并没有周密的布控。
大约不到一分钟后,黑哥轻车熟路的走到菜市场东侧的一排红砖房门口,随即一头扎进左数第三个砖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