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他的工作并不是特别稳定,他想等工作稳定之后再向安浅表白。
可是岗位转正需要被外派几年,去阿拉伯。
可是就在这期间,安浅却突然发消息告诉他,她交了男朋友。
心里怎么可能不难过?他们毕竟是青梅竹马,却抵不过一个半路闯进来的陌生人。
那个时候他发给她的消息特别酸,“你可得小心点!现在的男人看上的都是你们的年轻貌美,可不要被骗了!”
安浅却反问他,“你说‘现在的男人’包括你吗?”
时屿昀被堵的哑口无言。
他只想赶紧把手头的工作做完,然后飞回国内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居然敢把他的小青梅给抢走。
只是,工作还没完成,病毒先爆发了。
他担心安浅,执意要回来寻她。
那天原本是无意的一个电话,却偶然听到安浅的声音,让他欣喜若狂,更加坚定了回来找她的决心。
“哈比比!也许那是你的幻听!”伊德里斯打破了他的回忆。
“你的中文什么时候说的那么溜了?”时屿昀挑眉问他,“都知道幻听这个词了,不错!”
伊德里斯用他那杀猪般的声音发出中国音节继续摧残他的耳朵——
“不能降落!没地方降落!你倒是看看!这根本不可能!就算落了,我们也会飞不起来,丧尸会把我们的飞机拉下去!”
时屿昀皱着眉头在思考落脚点。
伊德里斯又忽然扯了扯他的衣服:“嘿!昀,你快看!那里有辆车只剩下车顶了,见过被水淹的,没见过被人体淹的!昀,你说,那辆车里还有活人吗?昀,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救他们?哦,安拉,你可一定要保佑那辆车里的几个可怜的家伙!”他一边说一边捂着胸口,仿佛在车里的是他一样,难过的要掉下眼泪来。“我们帮他们一把吧!安拉是仁慈的,安拉一定会支持我们的!”
伊德里斯总是那么矛盾,他很聒噪,很不守时,他的种种缺点和伎俩时屿昀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都能忍受,因为伊德里斯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单纯的让你觉得世界真美好。
而比起伊德里斯的聒噪。机长阿布德冷静得多。
“兄弟,确实没法降落。我尽量将飞机贴近,霍达你准备狙击枪吧!我们帮帮这辆可怜的车子。”
时屿昀吃惊道:“阿布德,你不是认真的吧!?你是想让霍达用狙击枪射光那辆车子旁边所有的丧尸吗!?你确定咱们的燃油能够支撑你在上面绕100个圈子??并且咱们能不被绕晕吗!?”
霍达突然爆发出笑声:“昀,你真幽默!确实,我们燃油不足,我觉得用机枪可能会好一点。”
时屿昀无奈扶额,真晓不得这三个笨家伙没有他该怎么活下去!
他认真并且友好的看着霍达:“哈比比,我们的弹药有限,机枪的精确度很低,你确定一通乱扫能够全扫中脑袋而不打死车内的幸存者吗?”
霍达开口:“哈比比,我们听你的。”
“我建议调虎离山,把你们当中的某个人吊下去,把丧尸通通引开。”
伊德里斯接口:“这真是一个令人振奋的主意!”他自告奋勇,“我来当诱饵,安拉在上面看着我,他一定会宽恕我曾经没有准时做沙拉!我决定用实际行动证明我是个勇敢的人!”
时屿昀看着他点了点头:“没错,你确实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你将充分体会到成语‘众星拱月’的精辟含义!”
伊德里斯被一根保险带吊了下去,他就像一条活蹦乱跳的白色蚯蚓。
底下的爪子呼啸着风一般掠过,他拼命蹬着腿:“哦,上去!上去!太低了!”
绳子上去了。
但他又抓着绳子絮絮叨叨道:“哦!不!太高了!它们又不追我了!”
“别别!够了够了!它们抓到我的屁股啦!安拉,它们居然抓我的屁股!”
伊德里斯紧紧的贴着绳子,仿佛他一松手就要葬身尸海。
但实际上他根本不用,就算不抓住绳子,绳子也不会放他掉下去的。
丧尸被这个鲜活的人吸引了,它们疯狂的追着伊德里斯,就好像密集的沙丁鱼一般。
伊德里斯的裤子没能保住,他觉得屁股凉飕飕的。
下面的丧尸将手举得高高的,疯狂的追着他。
伊德里斯心怦怦直跳:“天呐,我这辈子都没有那么受人欢迎过!”
想起曾经在酒吧里到处撒美元,看到歌女们为他疯狂,她们爱的是他的钱。而他此刻深刻的体会到了底下的那群人是真正爱他的人!
“它们热爱我,而不是因为我的钱,真令人感动!”
那辆白色的越野车很快被解围了。
“噢!太好了!太好了!”伊德里斯只顾着欢呼,没注意到迎面扑来的一块户外广告牌,他直接撞到了广告牌上,撞的晕头转向的。
直升机发出滴滴滴的红色警报,
阿布德无比虔诚:“自杀的人是不能够回到安拉的身边的,我们因为坠机而亡,这是安拉的旨意。伊德里斯,霍达!我们功德圆满了,这是安拉在召唤我们。”
时屿昀一听这话,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将绳子交给霍达:“快!拉他上来!”
“阿布德,我的兄弟!求你了,求你不要这么幽默!安拉不会接受我的,我的信仰是释迦牟尼!佛祖说了坠机的人是不能进入西方极乐世界的!你赶快给我紧急降落!赶快给我迫降!你听到没有赶快给我迫降!你们安拉可没叫你们可以害一个中国人不能回到佛祖身边!”时屿昀疯狂摇晃着阿布德。
燃油箱似乎出了故障,油量不足警示。
这辆破飞机!时屿昀在心里暗骂,阿布德的维修技术将得到质疑,他根本没修好!
他必须唤起阿布德的求生意志。
要知道在空中出事故,机毁人亡可是连受伤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不能在目的地前英勇坠毁,要命的是她根本不知道他正在飞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