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湛威胁费云:“我数到三,你不开门,我就开枪。”他已经怒红了眼,甚至想着,如果浅浅出事,那就让费云给她陪葬。
这时门里传来轻轻的两声枪响,门隔音系统很好,巨大的响声在外面听来不过是轻轻的两声。
费云的脸对着储物室的门,呵呵一笑。
他从地上艰难的将眼睛往上抬,扫了众人一眼。
现场是一片寂静。
药房的时钟仿佛催命一般,嚓嚓响着。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很快就要断电了。
顾景湛是又气又急,他直接开了枪,哒哒几声每一枪都恰到好处的射在了费云的脑袋周边。
费云紧紧闭着眼睛,咬着牙,直到枪声停止。
他还活着?呵呵,他脸上的嘲笑越发明显了。
聂之远忽然按住顾景湛的手:“行了,兄弟。”随后他拍了拍顾景湛的肩膀,将他推到一边,“我来试试。”
紧接着聂之远蹲了下来,和费云同一水平线:“你自己活着下来了,为什么不能让他们活着出来?你就不能给他们一条生路?”
费云不为所动:“张烈不一定上当,所以要将他关起来。”
聂之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斟酌着词汇:“你看能不能这样,刚才有枪响,也许张烈已经死了,我们打开门看看?”
“不能!平板电脑已经被他们带进去了!”费云直接拒绝了聂之远的提议,“我们现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无法知道是否成功,绝对不能冒风险!宁可牺牲他们两个,也绝对不能轻易开门!”
这时又一声枪声从里面隐约传来。
“你听!”聂之远一喜,然后换了一只腿跪着,他跪的腿麻,“前面两声枪响后,他们当中一定有人还活着。张烈还不一定聪明到可以使用枪吧?所以有人存活下来的几率很大!”
聂之远又问他:“断电了之后那道门是否无法打开?”
费云道:“也不是没法打开,那个门系统是向ABI公司专门定制的,有足够的炸药也许能轰开。但是你有吗?你可别指望我给你开门!”
他曾经是想用这种事情去考验安浅的,但这样的考验现在已经关乎到了他的性命,他自然不会傻乎乎的为了一个所谓的考验而把门打开,使自己置于危险境地!
聂之远却是不慌不忙的注视着他的眼睛,语气冷静而睿智:“你听好,我叫聂之远,是ABI公司特聘的电气系统设计工程师。如果我破译程序开门,那么会先把你绑在大门的面前;如果你主动替我们打开门,我们可以让你们先撤退!你看这个条件如何?”
费云一听到聂之远的名字,眼睛里瞬间迸出光来。
叫聂之远的有很多,但是ABI公司的聂之远那可就只有一个了!
这是个权限级别很高的工程师,他精通多种自动化设备的程序,这个系统确实有仅对开发和维修人员开放的隐藏权限……
费云盯着他的双眼片刻,细细思索着这其中的利害……
最终,他从口袋里拿出了笔,将一串数字写在聂之远的手掌心上——
354678。
费云再次推了推眼镜框:“我有办法联系到直升机,我想你们还会需要到我。”
“琪琪,文杰,我们先躲起来。”
他又向顾景湛伸出手:“把你的电话给我。如果你们失败了,你们也用不着了。”
顾景湛没好气的把手机丢给他。
“若淋,快去,你和他们一起躲起来!”聂之远对着池若淋催促道。
池若淋的眼睛红红的:“不,我和你们是一组的!要死就一起死吧,我们一组就剩下三个人了!如果张烈没死,我就冲过去抱住他,你们开枪一定要打死他!”
聂之远抹了一把脸,他已经分不清楚脸上的是汗水还是泪水了。
“那就一起去吧。”他最终如是说道。
又看了一眼无名氏:“你呢?”
无名氏没有犹豫:“我和你们一起去。”
聂之远感激道:“谢谢。”
一行人装备整齐,来到储物室门口。
聂之远摸了摸鼻子:“还有120秒。”
如果安浅死了,张烈没死,那可真是倒大霉了!
聂之远迟迟没有安,他看了眼顾景湛和池若淋,好像在征求他们的意见。
池若淋的喉咙紧了紧,脉搏开始突突突的跳跃起来:“按吧!”
顾景湛举起枪,语句冷静而短促:“按!”无名氏同样用眼神告诉聂之远他准备好了。
还剩60秒,60秒可以挽回三个人的生命,如果错了,那么全挂!
聂之远咬了咬牙,豁出去了,他郑重的按了密码,脑子一片空白!
顾景湛忍不住开口问他:“聂之远,你真的能破解这个门禁系统的密码呀?”
聂之远被他突然的声音吓得一激灵:“我擦,你以为我是全能啊?我当然不会!这跟我会的完全是两个领域的东西。不过还好费云是个外行人,我随便炸一炸他,就把他唬住了。”
顾景湛:“…………”
还真是……歪打正着。
聂之远刚刚按完,医院的灯全灭,三个人的心在刹那间都停止了跳动。
聂之远心道不好,居然提前几秒断电了……
门哗啦一声在他们面前打开,可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门开了,浓重的血味、蛋腥味、火药味扑面而来。
静默了一段时间,他们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聂之远打开了工程帽上的头灯,光线有些刺目,三个人的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
倚靠在门上的一个人血淋淋的倒了下来。
池若淋小声的惊呼:“是安浅!”
聂之远扫视了一圈屋内,看到满地的血和倒在地上的张烈。张烈的头已经被轰烂,但是手脚依然看得清晰。他第一次真正看到了这个传说中恐怖而强大的怪物。随即他的视线停留在一具无头尸体上,老吕已经死了!
而此时此刻的顾景湛也顾不上什么危险了,他急忙扶起安浅,探到她微弱的鼻息。
安浅的身上血肉模糊,只有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着,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