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惜芷瞳孔一缩,靳宸渊宁愿身中数箭,才平息了战争,换得百姓安宁,靳锦恒居然想毁了它?
“你有没有考虑过百姓?你若是起兵,就算赢了也会民不聊生。”她劝道。
“皇位都没了,我还担心什么百姓?”靳锦恒走下虹桥,身影如鬼魅般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中,与夜色交融。
盛惜芷一眨眼,就看不见人影,方才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场梦。
靳宸渊快步走来,他将她拥入怀,“我早就说过,没必要与他见面。”
她仰着脑袋,望着他的眼睛,“渊渊,他手上有靳天游训练的死士,他还有复辟的心思,除非你亲自跟他谈。”
“他的话我都听见了。”靳宸渊眼底泛起杀意。
靳锦恒居然敢觊觎他的人,找死!
“接下来怎么办?”她问。
“数量庞大的死士会藏匿在何处?答案很明显了。”靳宸渊拥着她一同上轿。
轿内,盛惜芷靠在靳宸渊的怀里,掀开小窗上的布帘,“你们在跟踪他?不怕他狗急跳墙,把遗诏烧了?”
“必要时我会去找他。”
……
回王府前,盛惜芷便睡着了。靳宸渊亲自将她抱回寝殿,轻手轻脚将她放在榻上,盖上薄被。
“好生伺候王妃。”他交代了一声,便匆匆出门。
“是。”桃夭用气音回答。
“主子,东陵候来了。”冷殇轻声说道。
靳宸渊理了下衣衫,快步出门。
到了花厅,敬不羡立即迎了上来,“靳天游训练的死士全藏匿在圣母山。”
“安排好了?”他的桃花眼闪过残暴的光。
君扶摇的嘴角上扬,“全部到位了,就等靳锦恒自投罗网。”
“好,如他所愿,本王亲自去见他。”靳宸渊跟君扶摇对视一眼,二人默契的向外走去。
……
翌日,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盛惜芷便醒了。
这晚,她睡得很不踏实,做了一夜谋逆造反,兵刃相向,百姓血流成河,哀鸿遍野的梦。梦的最后,靳锦恒被逼到道路尽头,走投无路,将遗诏付之一炬。而靳宸渊被万民叱骂,说他是乱臣贼子……
靳宸渊想要保护的东西,她也想保护。她不是个圣母,甚至可以说冷血、没有同情心,可梦里出现的一切她不愿真正发生。
她坐起身,用手绢拭去脸上的汗。她一瞥就看见身侧的枕头平整干净,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盛惜芷下床,穿好绣花鞋后,在寝殿转了一圈。
纱橱没有动过的痕迹,屏风也没挪动过……
她换上鹅黄色襦裙,洗漱过后,走到寝殿的台阶上,“凌波!凌波!”
黑影咻的从屋檐上翻下来,凌波抱拳,“王妃,何事?”
“靳宸渊去哪儿了?他不会去捉拿靳锦恒了吧?”她皱眉。
凌波颔首。
盛惜芷抱着胳膊,懊恼道:“他又不带我!”
“主子心疼您,王妃静待好消息就是。”凌波安慰着。
“我必须得去看看,你去备马车。”她回到寝殿,拿了一个包子细嚼慢咽的吃着。
她不希望梦中的事情上演,至少有她在,靳锦恒会冷静一些。
……
圣母山。
靳锦恒被神机营三面包抄,只余南边一条路。
他所带的死士几乎都被射杀、包围,只剩下几个忠心的贴身太监骑着马跟随他逃亡。
马蹄声狂乱,靳锦恒的衣袂在马背上翩飞。
“四皇子,交出遗诏吧!南面奴才知道,已经没有路了!”贴身太监悲戚的说。
“住口!遗诏绝对不能让靳宸渊拿到!”靳锦恒策马奔腾,忽的,他勒停了缰绳。
眼前的景象居然从茂密的森林变成高山云雾……前方没路了。
“四皇子,您就交出来吧!王妃不是说了吗?只要您交出来,您的一切都跟以前一样!还会给你南方的封地,多好啊!”贴身太监实在支撑不住了,他下马跪在靳锦恒面前。
“不可能的,不可能跟以前一样!本宫不能对不住其他兄弟……”靳锦恒抿着干裂的唇,脸上都是虚汗。
贴身太监听着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都吓哭了,“四皇子!您还管什么兄弟情谊?皇上都不曾顾念您!到头来,皇上待您还不如摄政王妃……”
“住口!别说了!”靳锦恒红着眼眶咆哮。
靳宸渊率先赶来,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望着他,“靳锦恒,玩够了吗?”
“想要遗诏?你休想!”靳锦恒癫狂的笑了。
“阿芷说的都是真的,你若交出遗诏,本王会给你一块不错的封地。”靳宸渊面无波澜,可却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靳锦恒仰天大笑,“哈哈哈封地?我要皇宫做封地,你给吗?”
靳宸渊眼窝深邃,面色阴沉的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