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郑溜之的银子,墨宝,墨贝第一时间主动上交,杜源却拒绝了,让他们留在身上花。
第一次身怀巨款,两人小心翼翼藏在房间衣柜中,每日就带一两出门。
蛮城虽小,吃的玩的却应有尽有,比之前生活的小村庄还是繁华多了,杜源没时间陪他们,两人缠着萧若带他们逛,逛了几日两人对城中熟络了,便每日早出晚归,玩得不亦乐乎。
杜源为了能在幻境中多修炼些时间,每天睡到日晒三竿,他只想早日到达师傅口中所说的分神入念的境界,好在残酷的现实争斗中多一份保障。
这样一来使他在旁人眼中又多了一个好吃懒做的印象,这日醒后酒楼小二说有人找他。
洗漱完毕杜源来到楼下,一管家模样的男子等候多时,见到杜源后,那人一脸谄媚自报家门。
原来是肖家公子请杜源赴宴,蛮城三大世家,张,肖,王。
张,王两家已经有所认识,这肖家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试试便知。
说是宴请,却没有去肖家府上,反而跟着管家出了城。
城外灾民分成数堆,安分了许多,空气中腐烂的恶臭减轻了不少,山路上经常出现一批批工人,处理搬运尸体,虽然张百楼的治理有一些成效,不过每天还是会死人。
城门外支起了几个摊子为灾民分发米饭,还备有一些抵抗疫病,固气清毒的药物。
其中有一个半丈高,二丈见方的矮台尤为打眼,台上有戏子演唱,台下四周远远围着不少人听戏,台前一张八方桌上摆满珍馐海味。
桌前一高大强壮少年坐在长椅上,怀抱着一名美姬,满嘴污言秽语。
“少爷,杜公子到了”。管家领着杜源说道。
那人听后在怀中女子推开,起身朝身旁另外一名女子甩了一记耳光口里骂道:“还不扶杜公子落座,没点眼力见,白养你们这群废物”。
被打的女子眼泪婆娑,委屈的表情一转即逝,赶忙哈着腰,含情脉脉的拉着杜源落座,身体如软泥似得顺势倒入他怀中。
一来便有女子投怀送抱弄得杜源有些手足无措,为免露怯,他现学现卖,与女子一同坐下,同时朝她一颔首。
女子心领神会,端起桌前美酒敬他。
此时台上唱着淫词艳曲,台下风月无边,眼前山珍海味,四周却是灾民食不果腹,两者之间巨大的反差眼前男子毫不在乎,反倒很是享受。
杜源也不管他有何目的,索性将计就计,吃喝玩乐一样没落下。
“杜公子好雅兴,如此不拘一格,太对在下胃口,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那人见杜源浑然忘我,只好率先开口。
杜源一愣,如梦方醒,连忙推开身上女子,面红耳赤假装正经的样子开口回道:“在下孟浪了,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此番宴请是为何意?”。
“在下肖隐,在蛮城世代从商,听说杜公子身怀造化玉碟十个名额,想与公子谈笔生意”。肖隐摒去左右,开门见山问道。
杜源两眼放光,身子往前挪了挪。
“确有其事,不知肖老板有多少诚意?”。
肖隐在桌上有律动的敲打,思考片刻说道:“肖家想吃下两个名额,愿意每个名额付白银十万两”。
才十万?柳水鸣当初从魔教手中弄浮生幻境名额都花了二十万,不是她撒谎,就是肖隐杀价,杜源当然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果然是无商不奸,开口就杀了一半,他也不含糊,伸出四根手指悄声说道:“实不相瞒,郑家,张家已经出过这个数了”。
坐地还钱,漫天要价,肖隐不疾不徐比出两根手指笑道:“杜公子,说实在的行情也就这个数,肖某愿意再搭上一点蛮城产业,赠送一批丫鬟美人”。
生意人一是熟悉行情,二是懂得揣摩对方心理,肖隐显然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两句话便猜到杜源的心理价位,并且通过刚才接触,懂得投其所好。
说实话杜源有点心动,但是目前几大世家讨好他,多半是为了这个目的,现在从郑溜之这里骗吃骗喝挺好,不如先观望一段时间。
事实也和他想得差不多,肖隐看似出价公道,但那是魔教浮生幻境的修炼名额,道门千百年了未曾开过先河,五大世家也从来没有谁愿意把造化玉蝶拿出来卖银子。
正因为如此普通家族才会对他手头上这十个名额趋之若鹜,可谓是有价无市。
在浮生幻境修炼一年,即使混个外门弟子,那放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若有幸通过考验,得道门仙人垂青,成为闭关弟子,有朝一日修成剑仙也不是没有可能。
要知道,五大世家便是这样来的。
见他有些犹豫,肖隐咬咬牙打算再添加点筹码,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打断了两人谈话。
争吵声中,杜源听到了墨贝的声音,他连忙赶快去查看。
只见一年龄与墨贝相仿的女孩,被几十个人围在中间拳打脚踢,那些人口中骂得极其难听,墨贝,墨宝在一旁拉架,奈何势单力薄,非但帮不上忙,他们也在推搡的过程中受了轻伤。
杜源见状赶紧冲了过去,三拳两脚放倒几个为头的灾民,将众人分开,随后向墨贝询问缘由。
原来两人得了郑溜之银子,他们没用多少,而是每日出城救济灾民,在这途中墨贝认识了一个与她一般大,也是无父无母的女孩,许是觉得身世与之相似有所共情,便对她格外照顾,除了送吃送喝,还给她添置衣物,给些碎银子。
这样一来其他人眼红了,找这个女孩讨要银子,女孩不给,众人便对其拳脚相向,直接明抢。
“就是这个小畜生抢了我们银子,快点交出来,不然老子们把你扒光卖到窑子里去”。
几个为首的中年男子倒在地上还在叫嚣,身后一群灾民跃跃欲试,看杜源孤身一人,似乎也没有太把他放在眼里。
“你们这群贱民,好大的狗胆,敢在老子头上动土,冲撞老子贵客,找死”。在一旁看戏的肖隐冲上前去直接两脚便将地上叫嚣的人双脚踩断。
接着他身后的家丁一拥而上,教训那些想要闹事的灾民,手段极其残忍,只打得那些人叫苦不迭。
“哎哟,啊呀,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墨姑娘救命啊”。
墨贝见状又于心不忍,冲过去阻拦,肖隐手一挥,众家丁方才停手。
蛮城第一杀神王全,蛮城第一纨绔肖隐,果然都不是善于之辈,得罪前者横竖是死,得罪后者不得好死。
“呵呸,贱民就是欠收拾”。肖隐不解气又啐了一口,然后走到杜源身边指着地上的女孩说道:“杜公子这女娃也是个美人胚子,不如在下带回去调教些日子再送到府上?”。
女孩浑身淤青,瑟瑟发抖,眼神闪躲吃力的爬到杜源脚下抱住他的小腿,不敢吭声。
墨贝见状拦在女孩身前,怯生生的说道:“才不要跟你这个坏人回去”。
肖隐也不辩解,询问杜源意见,他思索片刻道:“多谢肖公子一番美意,在下实在无福消受,还是算了吧”。
“哈哈,行,全凭杜公子做主,只是我们之间的生意,公子还请多多考虑,价格还能商量”。
说罢肖隐也不纠缠,带着一众家丁离去。
杜源帮女孩在附近摊子讨了些吃食,又给几人伤口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便带着几人返回酒楼,一路上墨贝闷闷不乐。
本是一番好意,却没想到办了坏事,本来只是挨饿的灾民,现在断手断脚,指不定恨死她了,她帮助的女孩,反倒受她连累,出手伤人的恶人,似乎又情有可原。
究竟孰好孰坏,孰对孰错墨贝分不清楚。
“”可怜人有可恨处,恶人还需恶人磨,善心可办糊涂事,恶意能平案不明”。
“小贝你们没错,只是方法不对,肖隐手段极端,却行之有效”。
“升米恩,斗米仇,不患寡而患不均,那些灾民没有通过努力得到了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便要让他们知道,你给是积德行善,不给也理所应当,时刻提醒他们摆正自己的位置”。
杜源耐心开导,墨贝听得似懂非懂,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不管如何只要是杜源哥哥说的就是对的,墨贝心里这样认为,也不再为此事烦恼,拽住杜源胳膊撒娇道:“那小羽以后便我们住一起咯”。
那叫小羽的女孩听后一激灵,眼巴巴的望着杜源。
“哼,大道理说一箩筐,他跟陌生女子搂搂抱抱又作何解释”。
“你们两个女孩不介意可以和我同住一个房间”。
没等杜源回答,萧若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讥讽道。
刚才与灾民冲突时,杜源其实感知到了萧若就在附近,念她有心保护墨贝,杜源懒得气她,没有吭声。
“哼,我才不要,杜源哥哥不是你说的这样”。墨贝连忙答道。
杜源听后耸了耸肩示意他也很无奈,萧若翻了个白眼,快步离去,让杜源继续嘚瑟,一个是青梅竹马小迷妹,一个是呆头呆脑傻大憨,一个是唯唯诺诺小灾民,带三个拖油瓶有他难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