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番比试真叫人大开眼界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过既然现在胜负已分,刚才的过节也应过去了,我们世家当以和为贵啊”。郑崇云面带微笑的说道。
“郑伯父说得是,晚辈们技不如人,输的心服口服”。端木磊一脸微笑,既然另辟蹊径这条路子走不通,光明正大的修炼也未必见得弱了别人,郑家堂堂法堂堂主都出动了,回到家中他也好解释。
只是也不能太便宜了郑家,当下他提起一口真气大声喊道:“郑伯父说的没错,五大世家同气连枝,区区天玄阁不过如是,伯父道法通天,定不会辱没世家脸面,晚辈们虽然不济,却也愿为伯父在旁掠阵”。
郑崇云心中不悦,脸上还不能显露出来,心道端木家这小子输了还要阴他一手,本来天玄阁或许只是一时戏言,他拉下老脸多说几番好话说不定比试便取消了,可是这样一来,这一战只怕是无可避免了。
果然听到这话,在旁观战许久的柳水鸣按捺不住,走上前去大喊道:“打架啊,你们谁先上啊”。
郑崇云不知天玄阁底细,据他观察,三人当中当属眼前女子最强,而那少阁主根本就是一个傻小子,他肯定不能先上,以免对上那傻小子,对方又弃权。
现在既然柳姓女子率先出战,那便先让轻语去试试深浅,哪怕输了也好再做打算。
郑轻语漫步上前,双手一揖,抬头偷偷瞄了一眼端木静,忽然只觉得脸上一痛,只听柳水鸣说道:“姐姐难道比不上那个黄毛丫头吗?”。
随后又挥手向他打来,这次他有了准备,侧身一闪躲了开来,接着抱怨道:“你们这些女子怎么都是说打就打,讲不讲风度”。
“和你这种登徒浪子讲什么风度”。柳水鸣单手在空中一抚,一条水带凭空而现,接着只见她身形不停变动,竟比之前郑轻语还要快,水带也随着她移动越来越长,不断在空中盘旋,不一会儿一条圆柱形的水柱直冲天际,将她与郑轻语罩在其中。
“这下我看你怎么跑”,她边说边将手伸入水柱之中随后一抽,登时一把水剑出现在她手中。
当郑轻语回过神来,已经被困在水柱之中,他凝聚真气于掌上朝水柱打去,却发现根本不能撼动其分毫,他的气劲似乎被吞噬了一般。
郑轻语一时也想不出脱困之法,而眼前柳水鸣手舞水剑已斩至眼前,他只好硬抗,只见他手在空中一抓,一柄气剑直接从空中抽离出来,若隐若现,只听嘭的一声,两剑相撞,四周荡起一阵涟漪。
“凝气化实,练气大成,你小子刚刚挺能装的。”柳水鸣说罢,只见手中水剑忽的一分为二化成两柄短刃朝郑轻然刺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郑轻语一时躲闪不及,身前瞬间被刺了两道口子,鲜血直流,只听他一声大喝,周身气劲暴涨勉强护住心脉,身形强行往后闪,后背嘭的一声撞在水柱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郑轻语还未缓过神来,水刃又刺了过来,情急之下他脚在水柱上一点,借着反弹的气劲身形向空中一跃,勉强躲过一击,身形还没稳住,只见柳水鸣已然追了上来。
无奈只能借着反弹的气劲不停向上飞跃,可水柱也随着他上升而不断升高,好在他渐渐适应,身形越来越快,柳水鸣一时也追他不上。
跳着跳着,郑轻语发现虽然水柱虽然越来越高,可越往高处反弹之力越小,他心中一喜,终于发现破绽了。
他提起周身气劲,又跃了几十步,感觉反弹之力变得足够小,便往外一撞,果然出来了。
郑轻语脱身后发现他身处半空之中,身体不停的往下坠落,他提起真气,脚在空中虚踏,身形这才慢了下来,好不容易才回到地上。
“小看你了,居然让你逃了出来”。柳水鸣笑了笑,然后慢慢向他走去。
吃一堑,长一智,郑轻语哪里还敢掉以轻心,当下提起身法变换身位。
柳水鸣不急不缓的走着,也不追,她走到这里捡个树枝在地上画画,又走到那边踢踢地上小草,边走边说:“你累不累啊一直跑来跑去的”。
郑轻语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敢答话,只听柳水鸣一声轻呵:“起”。
“糟了,她在布阵”,一旁的郑崇云心道。
果然,柳水鸣话音刚落,只见地上慢慢流出水来,随后无数水柱从地底喷射出来,任他不停躲闪,无数水柱却慢慢连成了一张网,纵横交错着,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再也无法动弹。
“认输,认输,”郑轻语喊着,柳水鸣也不理,她慢慢的朝林风吟走去说道:“到你了”。
接着水柱便化作无数水珠散落开来。
“天玄阁果然名不虚传,这一场我郑家输得心服口服”。
郑崇云一边说,一边心想,他若对上这两个女子自然是十拿九稳,可倘若他现在上场对方只需派那小娃上前认输,但是若派朱子坤上,又未必能赢,如此一来这场比试的胜负关键还是在这朱贤侄身上,哎,罢了,他还是最后一场上,以静观其变吧。
郑崇云望向朱子坤说道:“朱贤侄啊,这第二场你还需全力以赴,莫要丢了世家的颜面啊”。
朱子坤心想,要丢脸也是郑家先丢,不过他也懒得做这口舌之争,随即答道:“郑堂主这胜败乃兵家常事,务须介怀,小侄既然受人之托,定当是竭尽全力”。说罢他走到场中,双手背负而立。
“嘻嘻,你小子刀都化了还打什么不如降了吧,省的浪费姐姐的力气”。林风吟跟着说道。
朱子坤见到来人,心想从刚才的情况看来,这女子应该是悟得借风之法,看似比起端木月只强不弱,但也不能弱了自己威风,当即朗声回答:“在下的刀化了,姑娘的衣服破了,咱两应是绝配”。
“既然这样,那姐姐便为弟弟吹奏一曲,还请弟弟洗耳恭听”。林风吟抬起右手,掌心慢慢向上一翻,只见不远处一片落叶轻飘飘的飞到她手上,她将额前的发丝轻轻的捋到耳后,把叶子含在口中,慢慢吹了起来。
刚开始只听到一曲婉转悠扬的旋律伴着清风徐来,沁人心脾,然后旋律的节奏慢慢加快,有如林中踏叶,阵雨拍瓦。
起初朱子坤只觉得心旷神怡,阵阵微风刮在身上让他全身放松,然而随着旋律变化,他逐渐觉得风带来的压力越来越大像是要把他慢慢撕开似得,不知不觉中他的身上已经被划开了几道口子。
林风吟面带微笑,一边吹着曲子,一边朝朱子坤走去。
旋律越来越急,似万马奔腾,惊涛拍岸,朱子坤只觉得一阵阵罡风排山倒海而来,将他裹在其中,他提起全身真气,须发皆扬,可总是不能完全抵挡住罡风的侵袭,好在他本身体格强壮暂时没有受太大的伤害。
“风无形,气无影,两者相容,你怎么抵挡得住,认输吧”。林风吟停下来说道。
“醉过才知酒浓,试过方知法妙,以气破法终究是费力不讨好”。朱子坤慢慢放下双手,卸了周身气劲。
“怎么,认输了?”
“没有,换招。”朱子坤双手背负,闲庭信步的走着,每走一步,脚下大地便跟着颤抖,不一会儿便走完了三十六步,随后只见三十六根土柱拔地而起,竖在两人之间。
“这是什么招”林风吟问道。
“天罡厚土阵”。
“有意思,那姐姐便再为你奏上一曲”。说罢林风吟盘腿席地而坐,她双手在腿上一抚,轻风慢慢架起一张古琴,若隐若现。
她十指快若闪电,不停的拨动琴弦,一阵阵旋律或急或缓,变化莫测勾起天地间狂风涌动。
朱子坤也没闲着,他随着旋律迈步向林风吟走去。
那三十六根柱子也随着他的走动在两人之间不停的变换方位,任天地间风起云涌,朱子坤连发丝也不曾飘动。
“风无形,借势而动,那我便断了你的势”。朱子坤话音刚落,人已走到林风吟眼前。
“好弟弟,有点悟性,这一场你赢了”。林风吟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脸妩媚的说道,然后又望着朱子坤笑了笑,神情没有一丝不悦,接着转身朝杜源走去。
“后生可畏,好啊,朱贤侄原来你也早已悟法”。郑崇云拍了拍朱子坤的肩道:“第三场老夫稳操胜算,这次多亏朱贤侄鼎力相助,老夫在此代表郑家先行谢过”。
说罢郑崇云走到场中,最后还是想将对方劝退,于是沉声道:“今日有缘得见两位天玄阁仙子实乃三生有幸,两位仙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造诣,当世罕见,想必贵阁主更是道法通天,郑家实无意冒犯天玄阁,今日之事实乃机缘巧合所致,还望两位莫放在心上,至于这第三场,非是郑某自大,贵阁少主纵然天纵之才也绝非老夫对手,道法无眼,还望两位仙子三思而后行。”
郑崇云之所以这么说,一来他明知杜源不过是山村小娃,哪里受得住他两招,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好不过,也省的别人说他以大欺小,二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与天玄阁结怨。
柳水鸣当然不会领情,她今日所为也是奉命行事,当下传音给林风吟道:“林妹妹虽然阁主说第二场许败不许胜,但你真的让得好生干脆,莫非是看上那朱家小子了”。
“姐姐莫要取笑人家了,眼下如何是好,难道真让少阁主去比试?”。
“阁主何许人也,他老人家安排的事情,定然确保无误,我俩只需照做便行,至于那小子,连哄带骗也要把他弄上去”。
两人密语杜源不清楚,不过见柳水鸣突然一脸坏笑,知道肯定没有好事,刚才还信誓旦旦说不用他上场,现在又变卦了。
算了,反正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墨爷爷常说与人博弈,自身棋艺高低不是关键,最重要是具备不怕对手掀桌子的底气。
很显然他目前不具备这种实力,于是他最后望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老先生,看到两个小家伙吃饱后靠着老先生睡着了。
得了,既然做棋子就要有做棋子的觉悟,于是他主动登场对郑崇云说道:“这位老伯莫非不敢应战?”。
杜源这一问把倒是把郑崇云难住了,难道眼前少年真是自寻死路,或者天玄阁故意派此人激怒他,逼他动手,让他落人口实后,阁主再出手抱打不平?
为了谨慎起见,于是他心生一计开口说道:“少阁主莫说让你赢我,只要你能让这六月飘雪便算老夫输了”。
“好,郑堂主快人快语,有道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如此,无需多言,稍后我家少阁主便领教领教阁下高招”。
一旁的柳水鸣连忙帮答应下来,好像生怕杜源反悔,然后在他耳旁柔声说道:“少阁主别怕,你只管上前迎战,姐姐们自有绝招保你取胜”。
她俩能有什么有绝招?
无非是听命于墨爷爷,至于她们说的绝招,杜源估计就是老先生在此镇场,不过见她们的样子好似都不知情。
哎,果然女人的嘴,骗人的鬼,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打包票将他往火坑里推,不过事已至此他多说无益,干脆拿出点气势,于是他接着说道:“老伯还等什么,出招啊”。
怎料他话刚出口,突然眼前一黑,熟悉的套路又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