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云哲突然觉得,是时候搞点个人英雄主义了,否则一旦这仅存的队伍被骑兵摧毁,估计今天就彻底没有翻盘的希望了。
云哲从地上拾起几根长枪,一一折短,然后像标枪一样的扔向对方的骑兵。一边运动一边投掷,很快就射死了几个骑兵,并引起了两边众人的注意。
“云哲?!是云哲!”多尼克的士兵认出了那尖耳朵和身后的长剑,纷纷欢呼起来。
而对方则在疑惑这帮人为什么突然振奋起来的时候,也在考虑要不要去追击这个让人讨厌的臭虫。最终他们决定派出一队骑兵专门围杀云哲,而其他人则按照原计划,实施突击。
云哲的确争取了那么一瞬间的时间,但是这个时间显然还是不够的。最关键的是,如何让这些人真的明白此时他们的危险。但云哲也明白,此时突然出声大喊出自己的意图,非但不能让他们来得及做出反应,或许还会有相反的结果,让他们更加的混乱起来。
但是,云哲看着那些已经准备好冲锋的库尔曼骑兵,和那些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危险的多尼克步兵,只是想了那么一下,然后就挥剑正面冲向了那些准备冲锋的骑兵。
云哲的确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只能一人冲入对方阵形,试图打乱对方的企图。
云哲觉得这时候可能真的要暴露自己的能力了,或许也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战斗,甚至死在这片土地上了。
但是云哲并不想像刚才那样,在混乱的追击中战死,而是想,至少死的像点样子。
云哲冲锋的时候瞄了一眼那辆运兵的马车,马已经被刺死了,而马车周围也全是倒下的士兵。显然他们在绝望的时候跳下来抵抗了,虽然没有任何可以生的可能。
云哲一手握着长枪,一手举着长剑,对着对方骑兵阵形的头部,猛冲了上去。
多尼克的士兵们多少也意识到了自己阵形松散,显然并不利于防御骑兵的阵形,但是他们毕竟是两支守城队伍在死里逃生后,临时拼凑到一起的一股溃军。双方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沟通和协作。一切的行动的勇气又大多来自对库尔曼的愤恨,或者说是复仇支撑着这支队伍。所以根本也没有什么应变的反应。
他们虽然行动迅速,却应变缓慢,杀伐有力,却毫无章法。而此时他们看到云哲一人一枪的冲向对方的骑兵部队。仿佛黑夜里的人看到了灯光,瞬间有了行动的方向和明确的意义。
“冲啊!杀!!!”不知谁振臂一呼,多尼克的士兵们完全放弃了防守阵型,直接向对方骑兵冲杀过去。几个士兵还爬上了刚缴获的战马,也朝云哲的方向靠了过去。
而最开始运粮队里那些骑着马死里逃生的士兵,发现自己没有被追赶后,经过短暂的思考,也纷纷调转马头,朝着库尔曼的这支骑兵部队冲了过来。
站在铎格尼兹堡上的库尔曼守军将领霍尔顿,疑惑的看着城下那不可思议的变化,三百多步兵打算冲击他们的骑兵百人队?
而更令他难以理解的是,到底是怎么样的勇气才会让这些人如此的不顾死活的这么反击呢?
冲锋路上的云哲,自然是知道周围的变化的,此时他心中也不禁只能苦笑。显然这些多尼克的士兵是误解了他的意思。但是也好,军心可用,这么冲锋一次,总比阵形被冲散了遭遇屠杀要好些。
而已经被云哲的气势所镇住的骑兵们,更被眼前的情形搞糊涂了。冲锋?步兵对骑兵?这是要送人头?经过短暂的震惊后,库尔曼的骑兵们迅速依靠他们的过硬军事素养反应了过来,立刻也向那些不知死活的步兵们发起了致命的冲锋。
那一瞬间,双方,不论是步兵还是骑兵,都相信自己胜券在握,此战必胜。只是多尼克步兵的信心来源于一个叫云哲的阿鲁鲁人。而库尔曼骑兵的自信则来自他们日积月累的训练和战场搏杀留下的宝贵经验。
铎格尼兹堡北边的平原上,一场规模并不大的步骑对决拉开了帷幕。
对决的结果似乎并不怎么出乎霍尔顿的意料,骑兵的确造成了大量的杀伤,但是结果也超出了霍尔顿的意料,因为最后站在战场上的,是多尼克的步兵,而且还不少。
他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自然无法洞悉这场可能以后都无法复刻的战争的每个细节。比如多尼克步兵的核心杀伤武器并不是长枪短剑,而是弩。比如又散漫又漫长的兵线骑兵想的不是怎么切断,穿插,而是妄图正面一波冲杀彻底结束比赛。所以他们无形间弱化了自己的优势。再比如,士兵的表现,可能还和当时太阳的朝向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迎着阳光的骑兵视线自然不如背着阳光的步兵视线更舒服些,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差异。最后,就是西陆上从没有过的一句话:哀兵必胜。谁说人心不是胜负的关键手呢。
所以说,后世多尼克步兵不怕骑兵的传说其实并不真实,至少这个战例并非后世所说的那样……逆天。
云哲并没有打扫战场的想法,他很担心对方再派出一队骑兵来追击,所以带着部队匆匆北去,躲入附近的森林中去。
这次搏命冲杀他只身冲入对方的骑兵中,马第一时间被砍死了,他不得已依靠自己的速度冲出了军阵,然后变成步兵用弩箭给予对方有力的杀伤。还好他的剑和盔甲都比较显眼,才不至于让军心再次崩溃。而那十几个零散的骑兵,他们的冲击也起到了一定的迟滞作用。才让这次让他都没有什么胜算的对抗有了一个还不错的结果。
而云哲匆忙撤退的另一个原因则不能说出来了,就是他又隐隐觉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嗜血的欲望了。这种情况最近变得越来越频繁了。不禁让云哲非常的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