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一个小雨天,二狗带着他祖母来复诊了。
老人家恢复的很好,基本已无大碍,但上了年纪身子骨总还是不太利索的,其实二狗他们这次来德济堂主要是感谢,若不是没有沈夏和张大夫,他的祖母就真的要被病痛折磨致死了。
因此他提了一篮土鸡蛋递给张大夫以表感谢,随着祖母病愈,二人也不至于说吃不饱饭了。这不,攒了一筐鸡蛋祖母就催着马不停蹄地给张大夫他们送过来。
“沈夏。”张大夫朝沈夏使了个眼色。
沈夏立马上前将二狗手中的土鸡蛋收下,转身给二狗他们分别端来了一碗姜汤:“这雨还不知道要下多久,快喝碗姜汤驱驱寒气。”
喝完姜汤后上大夫便为老妪号脉,沈夏和二狗则在旁边候着。
“沈姑娘,无论如何,真的谢谢你,要不是没有你,恐怕我祖母早就......”二狗再次向沈夏表示感谢。
沈夏看向二狗,健康黝黑的肤色,朴素的脸庞,没有任何修饰的说话方式, 看起来有点老旧的衣服但是却也干净。
沈夏摇摇头,回道:“最应该感谢的还是张大夫和你们自己,至于我,我什么都没做。”
这不同,二狗心想,要不是没有沈夏,他连带祖母来德济堂诊治的机会都没有,是沈夏,沈夏给了他和祖母生活的希望。
张大夫根据老妪目前的身体状况重新开了个五子衍宗丸的方子给二狗,再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此次诊治就算结束了。
沈夏将二狗及老妪送到医馆门口那颗荔枝树下,背对着张大夫,从衣袖里掏出两个荷包递给二狗,二狗一愣,没有伸手接,而是有些忐忑的问:“沈姑娘,这是何意?”
沈夏笑着将荷包再往前递了递:“二狗,你是个有孝心的,我自是被你这一片孝心所打动。这是我自己的一番心意,你且收下好好改善一下生活,我还望你来日报恩呢。”
若真如沈夏所言,那荷包里的就是钱财。二狗并不想接,自己不是得寸进尺的人,已经承了沈夏这么大恩情了,他不想再让沈夏破费。
“沈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荷包我是万万不能收下的,沈姑娘的恩情我时刻铭记于心,日后定会报答!”二狗正义凛然地回答道。
沈夏觉得二狗是个榆木脑袋,想了想,只能换个说辞:“二狗,古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也相信你定会如此。可是你如今式微,能为我做些什么事呢?这两个荷包不全是钱财,更多的是我现在对你的期望,还请你收下,回去好好清点一下。我相信你定不会让我失望。”
沈夏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二狗也只能收下。
临走,沈夏还看着二狗的脸庞认真地说:“二狗,这两个荷包完全是处于我个人行为,与张大夫、德济堂皆无关系,若是你今后有事寻我,记得去东城区魏记镖局。”
二狗被沈夏的发言弄得一头雾水?沈姑娘不就是在德济堂做药童吗?怎么现在又出现了个魏记镖局?不过经过上次沈夏在他们村口给他祖母诊断事件以后,他对沈夏的嘱咐都上心了,沈姑娘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自己还是先应下来再说。
沈夏将二狗送走后转身回了德济堂,张大夫看沈夏小半边肩膀都被打湿了,便问:“沈夏,怎么送客送了这么久,不是让你送到门口就好了吗,干嘛又送出去一程,你看你身上都被打湿了。”
“张大夫,不碍事的,”沈夏笑着将身上的水拍干些,“这不是二狗送了些鸡蛋来吗,我想着他们生活也不容易,就想给些钱,没想到说什么他不肯收下,争执了好一会儿才将钱硬塞给他。”
“唉~二狗也是个苦命的。”张大夫感慨道,转头又对沈夏无奈的说:“你呀,也就是心肠太好了。那些个鸡蛋,我们不收下他们会不安心的,以后碰到这种事,放心收下就是,别再事后给钱了。”
“是,谨遵教诲。”沈夏应下来了。
那日何世钦还是没将他的目的告诉沈夏,所以沈夏也没答应他任何事情。
总不能在何世钦一人身上卡进度,还是要寻寻其他出路的,这几日沈夏总趁休息时间外出,有时连饭都没在医馆里吃,张大夫都怀疑时不时何世钦把沈夏带野了,只想着天天往外跑。
至于何掌柜?何掌柜压根没空管沈夏,他正头疼着呢。
那日,何世钦在水井旁与沈夏交流,虽然沈夏四下张望没在人附近,但这院落总共就这么大,王夫人从何世钦出现的第一秒就竖起耳朵躲在正房里听墙角,因此自然是一字不落的将二人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深夜,忙碌了一天的何掌柜回到正房后看到桌上温着酒,还摆着几碟下酒菜。再一看王夫人,穿得“烟雾缭绕”的,心想着夫人这是回娘家“进修”去了?回一趟娘家学了这么多花招呢?
王夫人牵着何掌柜的手坐下,为二人分别斟了一杯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夫君,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与你置气回娘家,世钦再怎么说也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了,我不该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就从王夫人脸庞划过。
这可把何掌柜心疼的,将王夫人手中的酒杯接过,又伸手揽着王夫人:“夫人,切莫自责,一直以来是我委屈你了。想当初要不是你我情深意切,我急于给你一个名分,也不会答应世钦他们母子二人今后不得有任何子嗣的要求,如今你也才花信年华,却只能整日里与我这个老顽固面面相觑。”
王夫人在何掌柜怀中抬起头,哽咽的说道:“夫君,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你自己,在我心里夫君一直譬如芝兰玉树。我也没有怪罪夫君的意思,只是这次回娘家,听娘说了很多,之前是我太任性了,夫君切莫放在心上。世钦是夫君的孩子,那也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视如己出。”
何掌柜目光灼灼的看着王夫人,王夫人则红着脸低下了头。如此两人便就着小酒恩爱了一番。
结束后,王夫人娇羞地趴在何掌柜的身旁,面色为难的说道:“夫君,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PS:何掌柜大概是三十来岁,王夫人是二十四岁(花信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