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城市沦落了一层看不清的阴影,就如从圣玛丽亚中被沙子淹没的城市,教堂的祷告台上已经破碎不堪,看着倒有别样的一番美感,惊心动魄倒不至于。
嗯,你知道,就那个啥,这其实是一个,常年举办葬礼的专用教堂,说辞一套套挺文艺的。
发挥大脑想象一下那个西方的十字架棺材,不同的是这个,棺材面并不肃净,反而有一个并不凸起的曼珠沙华,像图画一样印刷在上面,看着美丽又哑人。
叮~咚、咚、咚!
一阵高贵又急迫的铃音响起后,听起来逼格但是却是教堂外广播响了:
“预备……起!”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一二一……”
听见此音乐如同万物复生般,整个教堂内就开始动荡,这神圣的教堂内呀,看着真是气氛十足,教堂一片雾蒙蒙也看不清外面。
唯有微微倾斜进来的光芒,可以看得出这是白天,而且还是刚明不久,棺材板动荡,沉重的棺材板发出吱咛的声音,肉眼可见,推出了一条缝隙。
爬出来一只苍白的手扒住了棺材边,咔啦,咔啦,咔啦,啪!
棺材上的盖子被彻底掀开,穿着里面穿着毛衣白大褂外面还裹着。大棉袄的。半长发男子猛然爬了出来起来,动作之利完全不像一个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开个玩笑。
“小七,小七七?天亮了别睡了,叔叔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男人一张面目上竟是白净,细看一下衣裳上也没什么灰尘,就是头发长了点,也是,这年头世界都这样了,谁还管理不理发的生活技能,能活下来已然不错。
“嘿咻!嘿咻!”
稚嫩的童音开始口头带手一起推棺材板,推离了一个小孩子刚刚可以出来的缝隙,先露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然后四周眨了眨眼睛,当锁定男人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花生!早好!”
那个叫小七的男孩儿跑道。男人腿下抱着他的大长腿,男人嘿了一声:“早上好~还有不是说了不是花生,这都大半年了,还不习惯,华生,陆华生。”
不过除此之外倒是没有说什么。
“花生!唔花生!”
亮亮的小鹿眼,脆脆的声音,清澈可见底的盯着陆华生,陆华生叹了口气,得,变成唔花生了!然后蹲下腰,抱起小孩儿。
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电子表,已经5:10了。
得加快速度了。
“妈妈呢?”
“妈妈在守护着你,存在着你的心里。”
“心?”
“一个人要是没了心脏就活不了了。”
“活不了?”
“就是……”
一路上陆华生不紧不慢,也没有不耐烦的一一解答着小男孩儿的疑问,甚至在解说的过程中一点点扬起嘴角,看起来心情很好。
至于这半年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恕他无可奉告。
只能说现在他手里捧着的这个是他的干儿子,尽管小孩已经四五岁了,还不是他亲生的,半路捡的,但他对这个孩子有一大半的好感,还是源于孩子给了自己一个生的希望。
还记得大半年前。
陆华生拖着打颤的骨架,身体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很遗憾的是他没有走到医院,路上怪物太多,他被追杀的时候又添了许多伤痕。
出气多进气少,此时陆华生处于一种半昏迷状态,可眸子是半瞌的,眼睛实在是酸痛,意识也快不清楚了,走到一家旅馆,这地方是街道闹巷里的拐角,很不显眼,上了楼,他挨家挨户的敲门,可这所旅馆不大,也就5,6个房间。
愣是看着血越来越流的多,却没有一个人开门,门把锁上没有拧动,代表每一家每一户都差不多有人,他敲门的时候,里面的人仿佛把他当成了怪物。
门上传来巨响,隔着门板砸了上来,当然是砸不到陆华生的,可他还是吓了一跳。
然后窝在一个拐角处,进来前他已经把两个出口给封死了,说是封死也不过是暂时的,将门上的锁链给挂上,并没有锁,开玩笑,要是他没有死的话,这些东西不仅困住自己还不说,还困住了这一层,有居住的人家。
陆华生一头亮眼的金发,眼皮子逐渐眯成一条线的灰色眸子逐渐暗淡,那是生机流逝过后的疲倦。
在他所在的位置,很多鲜血流了开来,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流的最凶的一次,以后钱好像就没什么用了,看这架势,往后看医生难不成就要像看网文一样用物资换。
可他还是小瞧了这个末世,看的时候不觉得,当身临其境的时候却并不是一种存在的降临,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