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蝴蝶的翅膀,睁眼,闭眼都是瞎话。
就如其人,靓丽不可方物,偏危险至极,仿佛下一秒就堕入深渊,可深渊上有一层薄薄的保护膜,薄而坚韧,任谁也不得窥探其中。
“笙笙,马上就到你了,准备一下,这个角色可就非你莫属了!”
经纪人扭曲的嘴脸,已经在顾南笙心里具体化了,一阵呕吐感荒谬袭来,面上不显。
“好的,晶姐,我去趟卫生间。”
“你这小子。”经纪人的脸上已经笑出褶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全身,上下扫视一遍,像是看一件满意的商品,不多时。
“去吧去吧,早点回来啊!”
得到首肯,松了一口气,常年演员生涯,他是个天生的演员,前一句也许不算,总之就是情绪的把握很好,微微一笑,论谁也看不出真假。
在长廊上漫步,顾南笙捂着胃,眉头紧锁,脚步越来越快,逐渐带着一些焦急之色。
拐弯,进门关门,好大的一声声响,这是一个酒店。
他靠在门上渐渐滑落的身体。
额间裸露着大滴的汗珠,指芯插入掌内,微微泛疼,这才让他找回了一丝真实感。
顾南笙埋在膝间,只露出一双被汗打湿的双眼,雾蒙蒙的,没有焦距。
他没有想到,不,他是想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将入公司三年,期限将满,眼看就要解约。
他还是大意了,想着最后一部戏,没想到羊入虎口。
来见投资方的时候,经纪人的眼神,他在这个娱乐圈摸滚打爬了这么多年,哪里会不明白。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走动着,他没有注意到手腕上的手表越来越快,逐渐失常。
他捂着下半张脸,微微颤抖着全身,左手伸进口袋里,摸到了一个尖锐的物体。
“嗬。”顾南笙发出短促的喘息,他抑制了三年。
可细看下他不是害怕的发抖,在隐隐约约的指缝里,那弯着的弧度,显然是他没来得及藏好的嘴角,诡异又隐晦。
随着他的动作,逐渐的站起来,走到洗脸池旁,看着镜子里那个脸上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自己。
打开水龙头,冰了冰自己的脸。
水滴打湿了他的眼睫毛,顺着侧颊滑落,这一刻的他看起来诱惑至深,瞳眸不似广告牌上的澄亮,反而幽深至极。
滴滴!
手机上的铃声,整点播报响起,12点整。
顾南笙准备开门的动作一顿,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于是收回了手。
厕所一旁是个落地窗,鬼知道为什么会弄一个窗户搁在厕所,不过还好是单向的,外面看不到里面。
垂了垂眸子,埋入眼里其他的色彩。
静静的观望着下方。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滋滋!
顾南笙眼珠子转了转,发现灯泡在闪烁,遂以整个城市没入黑暗。
哐哐哐!
有什么东西在砸门?他眼神一凌,拿起放在洗手池边的拖把,拧掉棍子,落入手中。
这门比较单薄,按照这个不停砸门的架势,怕是撑不了多久。
他心里想了很多。
手握在门把手上,再次企图开门,就在这时,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砸门的声音逐渐远去。
有些清脆和咀嚼的声音逐渐响起,往后退了一步,听见水声。
要是一个小姑娘在这里经历这些事情,怕是就是一个鬼故事。
稍稍微蹲下看,指尖捻了一下,放在鼻下嗅了嗅。
是血。
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
他是南城孤儿院的, A市南城,那个孤儿院毫无人道,他也是费尽千辛万苦才爬了出来,那里面的人都畜生不如,眼里闪过一丝不快,无罪即原罪,那个孤儿院里的所有人包括自己,都有罪。
当年一场大火,焚烧殆尽了一切,偏生爬出来了一个小鬼。
想到这里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间血腥味更重,眼睛差不多已经适应黑暗,外面的雨声逐渐传入耳内,随着北风呼啸。
他还知道他后面站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
手下紧了紧棍棒,拼尽全力悠过去,打中实物,随后狠狠一戳。
几滴血液溅落在他的脸上,伴随着电闪雷鸣,仿佛修罗。
顾南笙用袖子擦了擦脸,韵出一道血红。
大步向着刚来时候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尸体无数。
可他的眼底波澜不惊,就像是已经习惯了很久一样。
只不过是历史再度重演,他好像又成了那个主导者。
随着门吱呀的一声。
包厢里一片狼藉,酒店有应急灯源,在一片红光的照射下,顾南笙眼神微眯,容貌衬得越发妖邪。
在瓷砖的地板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划裂声。
看到倒在地下的肥胖的投资商,和开肠破肚的经纪人。
他单手抹了一把脸,一声无趣的叹息,在这空荡荡寂静的房间内,显得有些令人心惊。
“回家吧,好没意思,吃碗方便面,再煮碗馄饨,开瓶可乐,再吃一包薯片,躺在床上睡他个一天两天。”
顾南笙这话更像是喃喃自语,没有说给任何人听,因为这里好像也没有任何人。
身躯摇晃两下。
那是转弯的普通方式,提着棍子一路斩三关斩六将,回过头来已经出了酒店门口。
这才在外面的光芒下看清楚自己全身。
“唉,这件衬衫好贵的,怎么就脏了呢?”
语气愤慨,在一众的慌乱逃窜中,慢悠悠走路,步伐轻快的他仿佛成了异类。
他甚至还有心情在心底下哼两个小曲。
每个人的心里都期盼着一场巨大的异变到来。
不可否认的是,当到来的时候,你的内心夹杂在恐惧的同时,同样在深处有着一丝隐秘的兴奋。
啊,真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