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丁易差点被问懵了,循着声音看去,问出这话的是马三宝,此时马三宝正怯怯的看着自己,脸蛋儿红扑扑的,丁易看看他,问,“为什么要喊爹爹呢?”
“因为爹爹,总是陪我们玩儿啊?我们也想阿福叔叔总是陪我们玩儿!”马三宝郑重其事的说道。
“对对,三宝哥说的对,阿福叔叔成了我们爹爹,是不是就可以经常陪我们玩儿了?”谢小风助攻。
听到这俩小家伙天真的话语,丁易无奈,原来在小朋友心中,爹爹只是个大型的玩偶。
有了这两个小朋友打岔,朱标的情绪缓和了不少,他看着丁易,双目中满满的都是心疼,带着恳求般的语气朱标说道,“阿福,日后不要再如此冒险了,好不好?”
“好!大哥,小弟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丁易不忍朱标担心,举手做发誓状。
“好了,不用赌誓,大哥相信你,大哥希望你日后做任何事情都要考虑周全,你不是没有亲人的孤儿,你有大哥,有干爹、干娘,还有关心你的一帮兄弟朋友!”朱标语重心长的叮嘱丁易。
“明白,大哥,你就放心吧。”丁易笑着说道。
天花来的突然,但是由于丁易应对得当,天花并没有扩散。没过几天,谢、马两个小家伙奇迹般地康复了。
而丁易当然也已经完全康复,包括他胸口的刀伤,只是变成了一道长约一尺的疤痕,这道伤疤让丁易忍不住皱眉,并不是他嫌这刀疤丑陋,而是考虑到没法向自己妻子秦华交代这刀疤的来历!
这两个小朋友和丁易的康复,给牛痘预防天花,提供了最有力的佐证,戴思恭当即就给朱元璋上了份奏疏,介绍了这丁家村抗击天花的全部经过,并且确定天花完全可以被消灭!
应天府,奉贤殿…
朱元璋手里捧着戴思恭的奏疏,双手都是颤抖着的,眼睛里满含泪花,作为一国开国大帝,朱元璋怎么会不明白,天花到底有多可怕!不知历史上有多少没有记载的,因为天花爆发而完全清除掉的那些村子,纵观上下几千年,与天花的斗争史,完全就是一部血泪史…
“标儿,戴思恭的这份奏疏,你看过吗?”朱元璋用袖子在眼睛上抹了几把,嘴唇哆嗦着问。
“爹,儿子没看这份奏疏,但是这奏疏的内容,儿子很清楚!”朱标语气深沉,顿了顿继续说道,“爹,这天花瘟疫很快就会在咱们大明朝完全绝迹,这就是天命所归的最强佐证!”
“什么天命不天命,爹不在乎,但是这天花所到之处,从来都是尸横遍野,不知会有多少人的性命被夺走。只要咱能够完全消灭这天花,那咱就敢昭告天下,咱朱重八,对得起天下黎民百姓,对得起咱坐的这把椅子!”朱元璋越说越激动,狠狠的拍打着案子…
“恭喜父皇,贺喜父皇,天下的所有黎民百姓都会感激父皇您所做的一切,历史会铭记父皇您的功绩!”朱标拱手作揖。
“对了,标儿,既然已经证明这牛痘预防之法是有效的,那么咱们就必须立即安排百姓接种,这可是个大工程啊。”朱元璋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端起保温杯,喝了口水,“这全民种痘之事,标儿,你可拟了个章程?”
“爹,已经商议过了,首先组织全应天大夫,进行种牛痘培训,培训完成之后,一部分大夫留在应天进行全民接种,另一部份则一州一州的,一步一个脚印的推进,在每个州都是这个模式,先培训当地大夫,再由大夫推进全民接种!”朱标将他们拟订的计划和盘托出。
“标儿,有个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痘牛。一定要做好准备,谨防有心人搜集生痘之牛,奇货可居!若有人,敢在这件事情上下文章,弄幺蛾子,剥皮充草,杀无赦!”朱元璋杀气腾腾的说道,过了会儿,他又问,“标儿,阿福怎么样了?”
“爹,阿福已经没事了,完全康复,儿子这次真是让他吓得不轻啊。”说着朱标还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舒了口气,继续说道,“阿福的刀伤也完全康复了,就是胸口留了条一尺左右的疤痕,阿福总是嘀咕这疤痕太丑了!”
“哦,好了就行,至于伤疤,男人嘛,谁还没有几道伤疤,爹身上的伤疤也不少,那时候,在军中,咱们以刀疤多少为荣,”朱元璋摇着头轻叹道,“不过,你们这这代人,可能真的跟我们那血雨腥风里走出来的人不太一样,阿福要是确实嫌弃那刀疤,下次你带个纹身师傅过去,给他纹上个图案遮挡一下不就可以了。”
整个大明六七千万人口,能在如此一件小事上被朱元璋惦记的,也就丁易一人!
朱标把朱元璋的话牢牢记在了心上,他明白用纹身遮挡疤痕,是个绝妙的主意。所以当朱标再次来到丁家村的时候,带着一个纹身师傅。
丁易一听朱标的话,非常赞同,但是纹身似乎挺疼的,而且这个年代的纹身手段,他不敢想象,“大哥,要不算了吧,纹身应该挺疼的吧,小弟怕疼!”
“阿福,男人怕什么疼?大哥既然把人请来了,就不可能就这么让人家再回去,这郑师傅的手艺可是应天一绝!”朱标一听丁易要打退堂鼓,嘿嘿坏笑着劝说道,心想就是要你疼,疼才让你长记性,谁让你害得大哥我提心吊胆的…
丁易一听也是,朱标劳心劳力把人请来了,而他却不用,那得多么伤人心!
“好吧,那就来吧。”丁易说这话低头耷拉角的,像是要被押赴刑场的犯人,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问,“纹个什么图案?”
朱标翻了个白眼,“这,你问我?究竟是你纹身还是我纹身?”
“似乎是这么个道理哈,”丁易抓了抓头发,寻思着要纹什么图案,一抬头视线穿过窗户落在了卧虎山上,心中一动,“纹个老虎吧,咱们这里不是在卧虎山脚下嘛,那就纹一只卧虎!”
“卧虎?”朱标听丁易看到卧虎山就想起要纹个老虎,那如果看到一只鸡呢?让这义弟选个图案,他居然这么随意。
于是,丁易躺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吆喝了两个多时辰,胸口上多了幅“卧虎刺青”,栩栩如生!
天花之事过去三天,谢小风的父母,带着谢小风,而马三宝的大伯马腾,带着马三宝,登门拜访丁易,以感谢丁易的救命之恩。
丁易让丁大隆将他们两家人带到屋里,一进屋,他们就扑通跪在地上给丁易磕头。丁易一一将他们扶起来,“都不要如此客气,我只是做了件力所能及的事情。”
谢、马两家,来感谢丁易,不可能空手而来,都带着礼品。谢小风的父母,谢永强和王小蒙带着自家做的豆腐,而马腾带来的就是一筐松花蛋…
丁易推辞不过,只得收下了他们的心意。
“阿福叔叔,你不是答应我们,我们可以喊你爹爹吗?”马三宝突然出声,眼神露出一抹狡黠。
“对啊,对啊,阿福叔叔要说话算话。”谢小风附和。
听到马三宝他们的问话,丁易心里顿觉好笑,你们是提过,可是咱什么时候答应你们了,真是个小鬼头。
听到两个孩子的话,谢永强夫妇心中紧张,心想自家孩子想喊丁易爹爹,是不是想要认干爹?可是人家是堂堂永福侯,不是他们可以高攀的。
马腾听到孩子的话,倒是没怎么紧张,毕竟他对丁易有一定了解,即便丁易不同意做这两个孩子干爹,他也不会生气,“侯爷,您对这俩小崽子有救命之恩,现在他们想拜你为干爹,小的觉得这是好事,可能是上天给你们续的一段父子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