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从何冰的话里,听到了一股浓浓的醋意;这是一种好现象,证明她已经朝我发泄情绪了,只要她能埋怨我、朝我诉苦,甚至把胸中的积怨都骂出来,我们的关系,也就算和解了。
何冰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她一般不生气,生气了也不说,就那么憋在心里;我连怎么哄她,都找不到话题;她会很客气地疏远你,弄得你浑身难受。
而现在,她终于开始抱怨了,她也应该朝我抱怨;当年我哥找到她的时候,肯定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至少那些话,让何冰无法接受。如今我这个老公,终于找来了,而且明显要赖在这里,死活跟着她。
当她看到我的真心时,她还会赶我走吗?何冰从来都不是绝情的女人,相反,她容易被感动。
“林佳是我妹妹,也是你妹妹,这些话,我去年是当着林佳的面说的。冰儿,我知道我哥哥,曾经跟你说了一些话,深深刺痛了你;在这里,我给你道歉了!我向阳这辈子,只和一个女人结过婚,也只会跟这个女人结婚!”
她的眼眸,微微抖动了两下,刚要开口继续说话,她桌前的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
是钟浩打来的,他都等急了,问何冰什么时候过去?寿宴还有一小时开始,现在客人们都快到齐了。
何冰抿了抿红唇,又从桌子底下,掏出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最后深深吸了口气说:“我马上就到。”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然后拎起礼盒就朝外走;我赶紧跟上去说:“不是说好了吗?参加寿宴的时候,把我也带上。”
她高跟鞋突然一停,背对着我说:“带你过去惹祸啊?在我办公室里呆着,等我谈完生意,再回来好好跟你算账!”
听到这话,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么说来,她已经原谅我了?!至少…至少已经开始原谅我了!
那一刻,我还管什么在不在公司啊?冲上去,我一把抱住她说;“冰儿,我就知道,就知道你舍不得抛下我!”
她微微低头,肩膀往我怀里缩了缩,声音颤抖地说:“听话,好好在这里呆着,等我处理完钟家的事,就带你回家。”
我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家啊?!自打父亲去世后,我一直渴望有个家;而我与何冰,曾经也确实有个温馨的小家,只不过那个家,被我哥哥破坏了。
如今,当这句话,再次从何冰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代表着“原谅”,代表着“重新开始”,代表着我们那分隔已久的爱情,又回来了。
其实我后来才知道,何冰一直都在等我,她也一直期盼着,某天我能找来;她之所以一开始,对我冷脸相对,也只不过是在耍小脾气而已。
如果你爱一个人,你就真的会赴汤蹈火、死也无怨;爱情是盲目的,也是伟大的;它不会因为某种威胁,而停止不前;尤其何冰,她就是这样一个痴情的女人。
“快点松开,公司的人都往这儿看呢,你羞不羞啊?”她缓过神来以后,使劲动了动肩膀道。
“不松,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谁爱看谁看,我又没耍流氓!”抱着她柔软温热的身体,这一刻我等了太久,肝肠寸断。
“我还得去参加寿宴呢,你这么抱着我,耽误了大事怎么办?”她把脑袋,缓缓朝我脖子里靠着说。
“带我一起去参加,要不然,我绝不放你离开!”一边说,我又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她犹豫了片刻,最后点头说:“去了以后,不要说话,更不要惹事,你能做到吗?”
我当即应承道:“绝对能做到!当然,前提是那个钟浩,别对你太过分。”
“那你还不赶紧松开?总不能就这么抱着我,去钟家吧?”她语气轻柔地埋怨我。
那天我牵着她的手,直接把她带上了我的车;坐到车里以后,何冰很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又是醋意大发道:“向阳你真行!我在云港受煎熬,你却在许城逍遥快活,现在还换了这么好的车,那辆Q7你不开了啊?”
我把车子发动起来说:“这车是我哥送的,不是我买的。”
听到这话,何冰身子微微一抖,语气辛酸而无助道:“你哥真有钱,又给你介绍林佳那样的老婆,又送你这么好的车;你跟着他多好,何必再来找我,受这个罪?!”
我憋着笑说:“那是!我哥可是桐城首富,这车在他眼里,就是大玩具而已。将来你要是见了他,估计他能送你一辆超级跑车。”
何冰的头,压得更低了,她深深吸了口气,胸口起伏道:“恐怕我没那个命了,你哥不喜欢我,他亲口跟我说的。”
“没见过面,你怎么知道不喜欢?”我反问她。
“见过,前年过年的时候,就是他来了咱家,这件事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她稍显忧伤地望着窗外。
我实在憋不住了,就一把攥住她白皙的小手道:“我说的这个哥哥,并不是临江龙一;是我后来认识的,桐城首富张迎春。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带你去见见,他也是个苦命的人。”
听我这样说,何冰当时就惊讶地捂住了嘴;“向阳,你…你都经历了什么啊?”
其实那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变得有多强了;我是后来才明白,我已经到了临江龙一,不得不重视的地步。
这些年下来,我辗转腾挪,无形当中,我手里的人脉和资源,已经变得极其强悍了,只是我自己还没察觉而已。
半小时后,我与何冰到了钟家大院;这里周围的树木有很多,古香古色的庭院,就隐藏在这里;因为有树木遮挡,从远处看这座庭院不大,但开到门口,我才发现这是座“三进”的四合院。
门口停了很多豪车,奔驰和奥迪居多,应该都是商界来的朋友。
钟浩正带着几个年轻人,在门口迎客,他脸上难得带着笑,而且红光满面。
看到何冰的时候,他先是一喜;但看我也跟过来的时候,他脸上却瞬间燃起了愠怒。
“这不是咱云港市,见义勇为的大英雄吗?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们钟家的寿宴,可用不上你‘见义勇为’!”钟浩极为厌烦地指着我说。
“未必!”我当即回了他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