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带黑胖吃了海鲜自助,不得不说,云港的海鲜,那味道真的很美!
黑胖还开了瓶啤酒,吃饭的时候,他用力搓着脸说,他被我搞得很迷茫,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以前他的生活,就是拿钱办事,组织让他怎么样,他就怎么样,哪管什么是非善恶?!而且天天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思考过,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未来又将如何。
而现在,组织肯定是回不去了,游戏也没意思了!好不容易找了个沙滩,能看看美女,结果还为了救人,差点把命丢掉!
他喝着喝着,竟然哭了;以前在桐城,我没工夫管他,所以他跟兄弟们一起,天天吃喝玩乐,觉得跟着我混挺好;现在,我有精力管他了,他却觉得累,还觉得委屈。
就拿今天救人这事儿来说,他压根儿就不想救;救人是品德,不救是本分,岸上站了那么多人,肯定有不少会游泳的,人家那些有钱人,都不跳下去救,咱凭什么救?
黑胖还反驳我说:“见义勇为的,大都是穷人;我就没看见有几个富人,能在生死时刻,伸出援手的。你看看网上的新闻,有富人见义勇为的吗?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向总,您能给我解释解释,这里面的原理吗?”
我:“……”
那天晚上,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黑胖给拷问了!他一番简单朴实的话,似乎触及到了我的知识盲区,把我按在道德的边缘摩擦。
我似乎无法用合理的语言,来解释这种现象;最后只得说:“黑胖,咱们就求个问心无愧吧!小孩子不大,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淹死吧。”
黑胖支支吾吾,后来没再说话噎我;而我本以为自己的三观很正,我能引导黑胖,成为一个有价值的好人;结果这才刚开始,我就被他给击败了。
这世间,有好多的事,我也解释不明白;而身处社会底层的黑胖,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似乎比我更真实、更接地气。他不会讲大道理,但却能给我列举出很多,活生生的例子。
当然,既然我自诩是个“好人”,又在做着好事,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就够了!
后来酒过三巡,我与黑胖在人生观上的分歧,也就算过去了。
这家伙属于那种“没心没肺”的人,回酒店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啥不愉快的事儿都忘了。
我要动身去何冰的公司,他还屁颠屁颠要跟着我,去一睹嫂子的芳容;他很好奇,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能让我放着歌德集团的CEO都不做,非要来找她?!
于是我就带着黑胖,去了何冰的公司。
到地方的时候,已经快上午10点钟了,进门的时候,那保安又拦住了我。
“你怎么还来?昨天在这里闹了一下午,还不够吗?”保安有些不耐烦道。
“保安师傅,你们何总昨天,上了我的车,聊了那么长时间,你没看见是吧?她真是我老婆,没骗你!”我苦口婆心道。
“昨天我指挥交通去了,没看见!你要真是何总的老公,那你给她打个电话。”保安皱眉道。
“……”昨天光顾着聊天,我确实忘要何冰的电话了;于是我说:“你给何总通报一声,就说我来了,她知道的。”
保安看了看我,他也摸不透,我跟何冰到底有没有关系;但昨天我抱何冰,他是亲眼看见了。
于是他打了电话,好一会儿才挂断;接着满脸吃惊道:“你真是何总的老公啊?”
“怎么?她承认了?”我抿嘴笑问。
“何总让我问你,结婚证和户口本带没带,她说…要跟你离婚。”
“我上去跟她谈吧,何总在几楼?”望着保安,我长长叹了口气问。
“在16楼,咱先说好,你得跟我们何总,好说好商量;你要敢闹事……”
我拍了拍笔挺的西装说:“你瞅我这样,像是来闹事儿的吗?我千里迢迢跑来,就是为了挽回她;放心吧,我绝不给你们公司添麻烦。”
说完,我就带着黑胖上了电梯,并在总经理办公室,见到了她。
当时她正在敲电脑,我进去的时候,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没打扰她,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打量她的办公环境。
这里挺美的,大大的落地窗外,一眼就能望到大海;办公室里带着香水的味道,书柜上摆了一些海螺、彩色的贝壳工艺品,她的办公桌前,还放了一些电子零器件。
可黑胖的眼睛都直了,他呆呆地望着何冰,好半晌才转头朝我说:“向总,这就是嫂子啊?”
“怎么?不像吗?”我掏出烟问。
“咕咚!”黑胖咽了咽口水道:“这也…太漂亮了吧?比那些明星海报都美!我的天爷,您是怎么追到嫂子的?”
何冰抬起头,直接朝我们白了一眼说:“烟灰缸在茶几底下,自己拿。”说完,她坐在老板椅上,又翘着二郎腿敲电脑。
我低头瞅了瞅,又朝她说:“哪儿有烟灰缸啊?”
何冰也不看我,一脸严肃地敲着键盘说:“那个海螺壳就是。”
我这才看到一个大海螺壳,很漂亮的橙红色;我拿起来说:“那我把烟灰往里弹啦?”
她直接不理我,就坐在那里聚精会神地工作。
黑胖就跟我一起抽烟,因为靠近海边,云港的天气并不热;即便到了5月份,何冰的办公室里都没开空调;那窗外的海风,袅袅地吹在脸上,显得格外惬意。
抽了一会儿烟,我就朝她走过去,站在她旁边问:“干什么工作呢?这么忙,需要我帮忙吗?”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说:“中午一起吃个饭,下午咱们就去民政局,把婚离了吧;哦对了,你证件什么都带齐了吗?”
“离不了,之前的向阳,已经不在了。我现在叫赵阳,这是我的身份证。”一边说,我就把证件,推到了她面前。
何冰一愣,微微垂下眼眸,看了看我的证件,随即就皱眉问:“向阳,你别幼稚了行吗?要是被你哥哥知道,你现在找了我,你知道后果吗?”
我长长舒了口气说:“他不会知道的,从此以后,这世间就没有向阳这个人了。冰儿,你曾说过,想在一个与世无争的小城市里,跟我一起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现在答应你,我会留下来,好好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