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价格,姜雪手里的水杯,微微晃动了一下;因为歌德此刻,已经说出了我们预估的价格。
当然,这个价钱还可以继续再往下压,毕竟主动权在我们手里,而歌德只是个二道贩子;他在这其中,只是贩卖自己手中的人脉资源而已;他不需要任何投入,可以说是无本万利。
但即便是这样,做生意讲究的还是“利”字当先,以和为贵;如果给不到歌德足够的好处,他也不会拼命给我们销售产品。
所以姜雪笑了,她转脸看向歌德,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说:“歌德先生,您真是让我为难,说好了今天不谈生意,您却……”
歌德冷着脸,嘴唇微微颤抖道:“姜总,我是认真的,我在国外所积累的人脉圈子,也是用了30多年的时间,慢慢投资出来的;一台机器,分我150万,您并不吃亏!如果您要是自己去开拓市场,那其中的花费,未必就会比给我的价格低。”
“呼……”姜雪长长舒了口气,又转头看向我道:“认识你这么个朋友,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也别150万了,就160万吧。既然歌德先生这么有诚意,我也不能让您少赚,不是吗?”
“160万?姜总,您这话说的是真的?”歌德吃惊地望着她问。
“您是赵阳介绍的人,那就是我的朋友,我们凤凰集团对待朋友,一向很大方。但我有个条件,就是不知道,您能否答应?!”姜雪端起红酒,晃着杯子问。
歌德也赶紧端起红酒,朝姜雪急切道:“美丽的姜小姐,您的条件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答应!”
姜雪点头说:“我的条件很简单,您必须得先付款,我才能发货!如果把机器价格,定在850万一套,除去您抽成的160万,以及关税和运输的50万费用,您需要每台机器,提前支付我640万。”
“这……”歌德稍显犹豫了起来,毕竟付完钱,机器要是卖不出去,那就全砸在他手里了,这里面是要承担风险的。
“生意就是生意,如果您连这点风险都不愿承担,只想无本万利、空手套白狼,这是不现实的!您说对吗?”姜雪望着他,多年的市场磨练,使得姜雪现在,越发老练聪明了。
歌德犹豫片刻后,随即举着酒杯,与姜雪碰了一下说:“姜总,这是个十分合理的条件,我可以爽快的答应;但我也有一条,您必须要答应!”
姜雪晃着酒杯,不紧不慢地问:“哦?歌德先生请说。”
“我要拿到凤凰机械臂,海外的独家代理权;也就是除了我,以及你们凤凰集团外,其余任何人,都不得朝海外,销售这种产品!也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持价格垄断的优势!”歌德这家伙,胃口真的不小;当然,只要他人脉广、市场大,对我们来说也没有坏处。
“好,那回头咱们就先签署一份,五年的代理合约;如果在五年内,咱们合作愉快的话,我再把代理权限延长,甚至可以让您,成为我们凤凰集团的终身代理!”
“为了合作,干杯!”歌德再次举杯,与姜雪和我碰了一下后,随即一饮而尽。
那天的午饭,我们吃得还算愉快;彼此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我们的海外市场,歌德的代理权限;这件事促成后,我更是成了歌德身边的红人。
更重要的,我已经彻底把海特集团,内部的生产效率给提起来了;如今仅一个月的纯利润,我就给做到了900多万,这是纯利,歌德个人的净收益。
下午姜雪跟我们一起回公司,与海特集团正式签署了代理协议,当两方公司的印章,稳稳地落在合同上时,我知道凤凰集团,离飞速发展已经不远了。
傍晚的时候,歌德还要宴请姜雪,但被姜雪婉拒了;她说跟我老友相见,只想跟我叙叙旧,其它的安排,她一概不想参加。
歌德识趣的点了点头,并让我陪好姜雪,随后他便驱车离开公司,回了桐城。
后来我又带着姜雪,到菜市场买了些菜,最后回到我的住所,两人一起做起了饭。
来到家里以后,我们彼此就不用装了;雪儿这丫头,竟然还抹起了眼泪,全然没了之前,那股女强人的架势。
“怎么会弄成这样?本来挺好的,你在公司掌舵,大冰做财务总监,下了班以后,我还能到你家蹭饭,听大冰弹琴唱歌;我以为一切都好起来了,可是向阳,你告诉我,怎么就弄成这样了?我想回去,回到去年的样子。”她一边摘菜,一边抹着眼泪絮叨。
“好啦!不说了好吗?我会找到何冰,也会将她带回去的;你别哭,雪儿,我们都不会离开你,只是还不到时候而已!”
我揉了揉酸涩的鼻子,深深吸了口气又说:“雪儿,我和冰儿不在,整个公司就靠你了!有拿不定主意的地方,就问问胡总。如今咱们有了海外市场,不出三年的话,咱们凤凰集团,一定能成为超级大企业!真到了那时候,咱们就什么都不用怕了,我和冰儿,也一定能回来!”
雪儿抹了把眼泪,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三年啊,三年以后,许诚又是什么样子呢?
不过好在,有了歌德这条线以后,我就有了跟我哥,叫板的资本。
那晚吃过饭,我与姜雪坐在阳台上;我抽着烟,她望着夜空的星星,只是谁都没说话,因为彼此太过了解,姜雪知道我身上所有的事;所以此时无声,胜有声。
有的时候,身边有这么个亲人坐着,只要坐着就好了!
有她在,我就不会感觉到孤独。
雪儿是第二天上午走的,他并没有直接回许诚,而是先去了桐城,去童安集团找马经理,商量进货的事。
因为再有半月,凤凰集团扩建的厂区,就彻底竣工了;真到了那时候,我们将需要大批量的超级合金,所以在原料上,是不能出任何问题的。
我安排老石送的她,姜雪上车离开的时候,比老丁离开时,还要让我难过。那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亲妹妹,突然离开了我,要远嫁他乡一样。
我带着无限的失落与孤独,却还要隐没在这渺小的县城里;这样的日子,到底何时才能结束呢?我的家人们,我们又何时,才能光明正大的团聚?!
我思念你,我的何冰;我思念你,我的凤凰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