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她肯定会笑话我,旧爱遇到了感情挫折,我曾经又因为花姐,那么无情地伤害她,难道她不该笑吗?
她笑完以后,就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怎么说呢?不是嘲讽,也不是鄙视;应该是心疼吧,大大的杏仁眼里,似乎带着几分同情;但更多的还是觉得好笑,她硬咬着嘴唇说:“所以你灰头土脸,又来了许诚?”
“你看你这话说的,什么叫‘灰头土脸’?我跟花郡和大哥,关系好着呢!她家孩子丫丫,都认我当了干爸。”我当即反驳道。
“扑哧!”她没忍住又笑了,饱满的峰峦,在白毛衣的包裹下,一颤一颤的;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说:“你真是个奇葩!爱人被抢,你还能跟人家丈夫称兄道弟,而且还白捡了个‘干女儿’!向阳,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天底下,像你这么实心眼儿的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你别把花郡和大哥,想得那么难堪!人家花郡本来是要跟我的,但我不想破坏她的家庭,我们彼此都理解;并不是人家夫妻俩,合起伙来骗我。”我不太开心地望着她说。
她依然憋着笑,朝我摆了摆手,红唇紧紧抿着,缓了好半天才说:“好好,不说了,再说估计就要把我笑死了!你这个人啊,哎,我都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你;本来挺苦的人生,你却硬生生能给活成笑话,我…无语了。”
我就清了清嗓子,故意岔开话题道:“谈正事儿吧,谁想跟你嬉皮笑脸的?你就说实话,我这边建厂,你投不投钱吧?!”
她见我拉下了脸,就仿佛一下子从梦境,回到了现实;玩笑归玩笑,但我们俩始终,都还背负着上一代人的恩怨,这是扯不开的死结。
于是她翘起二郎腿,因为腿太长,前面就是茶几,她只能侧了侧身子,把腿伸进了过道里。
提起正事儿,她把腰挺得特别直,胳膊交叉在胸前,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需要多少投资?”
我想了一下说:“3000万左右吧,要是嫌多,2000万也可以!我有把握将建材,放在林氏建材城里卖;那个地方很有名气,市场几乎能辐射整个北方;尤其批发商特别多,出货量很大!”
她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大大的杏仁眼,很闪亮的转了转又说:“建新厂的话,股权比例怎么分配?你打算入股多少?”
“我现在没钱,只能技术入股,然后负责公司的管理工作。”看着她,我如实回道。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你可能会吃亏;单纯的技术入股,你拿不到公司的掌控权,而且股份占比肯定到不了一半。所以即便这个厂建起来,那也是给尚德建的,你明白吗?”
我说:“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我们的产品你也见过,我为什么不能占股过半?”
何冰当即一笑,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个幼稚的孩子一般说:“向阳,现在是资本说了算,你技术再好,如果没有资本,那一切都是空谈!这样吧,你个人筹资1000万,然后再加上技术入股;尚德这边,再追加2000万的话,我估计你能持股55%。”
“我上哪儿弄一千万啊?而且我今天,就必须得跟你们尚德,先签订一份战略合同,我有急用!”看着她,我忙不迭道。
“这么着急?向阳,你不会又捅什么娄子了吧?!”她微皱着眉,似是担忧地望着我问。
“是这样……”我拧开旁边的饮料,猛灌了两口以后,就把林佳那边的事情,跟她讲了一下。
可听过之后,何冰的脸色当即就冷了下来,她开始摇头,眼眸微垂着,很无奈地看着我说:“向阳,你是种猪吗?金川的女人刚分手,你转身就来许诚,又找了个林佳!你是有多缺女人啊?哪怕你缓几天呢?你就那么缺爱吗?”
她这话说得有些醋意,而且微微咬着牙,我感觉她很想揍我;我则说:“林佳是我之前就认识的,当初若不是你来许诚寻我,兴许我早就跟她在一起了。反正就是这么个事儿,我想帮她家,夺回另一半材料城;但是她爸,又觊觎我手里的技术,想利用林佳这颗棋子,对我进行道德绑架!”
顿了一下,我继续又说:“现在我只能先把公司注册上,然后与尚德签一份协议;等将来林建志要入股,你们尚德作为股东,就可以举手反对;这样的话,我也不至于伤害林佳。”
“呵,你这是把我拉进来,让我做坏人是吧?!”何冰看着我,冷冷地笑了一下。
“是也不是,我手里的建材技术,你是知道的,这是块大蛋糕;所以咱们两家真合作了,你们尚德也轻易不会让别人,掺和进来分蛋糕,不是吗?”深吸一口气,我继续说:“何冰,也只有这么做,咱们才能三赢,我、你、林佳,都能得到好处;也只有林建志,那个不怀好意的人,会碰一鼻子灰而已。”
其实这就是我的计划,回头林建志要入股,我就可以跟他说,我绝对同意,为了林佳,我一万个同意!但人家尚德同不同意,可就不是我说的算了!
尚德不会觊觎我的技术,因为人家是搞投资的;再说我相信何冰,虽然现在,我们两家闹得很不好,但她的人品,我是百分百信任的。
何冰抿着嘴唇,好一会儿才仰起头,长长舒了口气说:“我个人还有300万的存款,都是之前老家窑厂赚的;同学朋友什么的,我估计能帮你借200万;而你那边,无论如何也得凑300万出来。”
顿了一下,她又说:“你800万加技术入股,尚德那边,我再给游说一下,应该能投2200万;之后我尽量帮你,争取51%的股份占比吧。这些年你东躲西藏,也确实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了。”
听到这话,我鼻子微微一酸,说真的这回,我又麻烦她了!
可除了她,我还能找谁呢?真正意义上的亲人,我也只有她;尽管…尽管一想到她母亲,我还是忍不住想吐!可她是美好的,她从没跟我计较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