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林佳的怒吼,我整个人都懵了!事情有那么严重吗?我还能有性命之忧?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网站是一个跨国洗钱团伙创建的;他们一边用博彩捞黑钱,一边在国内搞投资,将钱洗白;关键这事儿,还牵扯到了林家的生意,所以林佳才入侵了他们网站!
而我,真的是稀里糊涂,就被卷进来了!
“傻大个你听好,马上找个犄角旮旯藏着,这段时间千万不要露面!”她吓得声音颤抖道。
“林佳,有那么严重吗?”我一边快走,一边问。
“比你想得还要严重!那套软件我只是窃取了出来,对方还不知道这事儿,那是他们网站自己的作弊系统,你明白吗?现在你把作弊系统的事情,都给捅出来了,对方真的会杀人,这件事我几句话解释不明白,总之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既然是这样,你也拿到了证据,为什么不报警抓他们?”我继续又问。
林佳焦急道:“我说了,这件事异常复杂,它不仅仅牵涉博彩这一项,那是一个庞大的资本团队!单凭这部分软件,我还打不垮他们,知道吗?!”
我真是无语了,怎么好端端的,我就牵扯到这些烂事儿上来了呢?
林佳继续又问:“你怎么注册的账号?”
我说:“用这个手机号注册的。”
“你!”她气得咬牙说:“马上扔掉手机卡,我现在不确定,他们是否能追踪你的通话记录!我这号也不用了,待会就注销,这段时间你好好藏着,过个一年半载地再出来!”
说完,林佳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真的没想到, 自己前脚刚从泥坑里拔出来,这后脚却连林佳也断绝联系了。
有一个词叫“墨菲定律”,说你只要碰上一次坏事,紧跟着就是接二连三的坏事;当时我感觉自己,就掉进了这个定律里。
浓浓的夜幕下,我沿着小路一直跑,哪里阴暗就往哪里钻;那晚,我整整跑了一夜,似乎是进了山里,周围黑漆漆一片,我完全迷失了方向。
但林佳不会骗我,她家在许诚那么厉害,可提到这个资本团队,她都怕得不得了,这就足以证明,我摊上大事儿了!
命运啊,你到底还想怎么折磨我?难道真的非要把我向阳逼死,才是最终的结局吗?!
我拼命地跑、绝望地跑,已经记不得翻了多少个山头,两条腿累得一个劲儿颤抖!
再后来,在黑漆漆的夜里,我脚下踩空,直接沿着山坡滑了下去,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躺在了一张木床上,眼前是一幢老旧的木屋,房梁上结满了蜘蛛网。
我的腿被几块木板夹着,丝丝的疼痛,从骨头缝里不停地传来;应该是骨折了,名贵的西服裤子,都撕裂了好几道口子,上面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不一会儿,有个扎马尾辫的小丫头,手里攥着两个鸡蛋走了进来;她见我躺在床上睁着眼,忙不迭地就朝外喊:“爷,大哥哥醒了!”
下一刻,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躬着腰走进来,满脸褶皱地朝我笑说:“哎哟,你可算是醒了!”
我撑着胳膊坐起来,声音沙哑地问:“老伯,这里是哪儿?是您救了我吗?”
“这里是小洼村,我今天早上去山里砍柴,见你躺在了山旮旯里,就用驴车把你拉回来了。”老伯走上前,激动地望着我道。
“小洼村?这里离金川市有多远?”我继续问。
“那可远了,一百多里地呢!而且周围都是山路,想走出去难呐!”
我深深吸了口气,没想到我昨晚连滚带爬,竟然跑了那么远的路。
这时老伯又说:“小伙子,你是市里的?怎么会来这地方呢?还有,你家里有谁?能联系上吗?”
一提到家人,我的脑子都懵了!之前还好,我可以跟林佳、姜雪打电话,现在啊,我谁也不敢联系了!万一要是牵连到他们,我罪过可就大了!
再次躺到床上,泪水就那么在眼里打转;想我向阳从小到大,从没干过坏事,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老婆没了,家业没了,现在就连朋友,都不能联系了……
见我不愿多聊,老伯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接着又跟小女孩说:“丫丫,你再去孔医生那里赊点药,好给你大哥哥治伤。”
那丫头的眼睛特别大,水灵灵的,特听话的点着头,就朝外跑去。
可我真的已经要到极限了,连续的打击接踵而至,我哭都流不出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丫丫又回来了,她大声哭着说:“爷,孔医生不给赊,说咱们已经欠了一百多块钱药费了。”
我摸了摸钱包,里面还有200多现金,便朝老伯递着说:“我还有点零钱,你拿过去吧。”
后来的几天,我一直躺在床上,整个人都麻木了,甚至想那天晚上,我怎么没从山上摔死呢?!
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一了百了!
可活着,却要继续承受痛苦,承受与爱人反目的绝望。
老伯家里很穷,他们整个村都很穷,这里的人,竟然顿顿吃清水煮韭菜,那母鸡下的蛋,竟然成了奢侈品!
母鸡蛋本来都是留给丫丫的,小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即便吃鸡蛋,她也瘦地跟柴禾棒似的。可我这一来,老伯却把鸡蛋都给了我,一天吃两个,我不吃还不行。
有好几次我都看到,丫丫悄悄捡地上的蛋壳,吃壳上粘的那层白皮。
穷人啊,真的就要一辈子受穷吗?我也曾拼搏过、努力过,可到头来却还是这样,几乎失去了所有。
卡里的钱我不敢动,更不敢取,我怕对方会找上我!天知道那个财团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大?!
一周后我能下地走路了,便经常扶着拐杖,坐在屋门口,望着院子发呆。
丫丫的兜里,总是装着一些铁片,都是从外面捡的一些螺丝垫,走起路来“哗啦哗啦”,她每次放学,我都能听见动静。
我就问她:“你装这些铁片干什么?”
她很不好意思地低头说:“同学们都有零花钱,我…我装着铁片,也跟有零花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