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招标现场,其实压根儿就没人看好我们的产品;有很多没被选上的厂家,也已经开始准备离场了。
磊磊他们把瓷砖搬到台上,还没来得及拆包装,下面的宋冬又开始叫嚣道:“陈总,我看也别浪费时间了,干脆就把东华砖厂的产品,跟我们四家入选的企业,放在一起做最后的审核吧!”
听到这话,台上的陈爱思嫣然一笑,抿着红润的嘴唇说:“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那么现场还有哪家企业,认为自己的产品,不比这四家老牌企业差的,都可以搬上来,进行最后一轮竞争。”
她话虽这样说,但下面的小老板都有自知之明,四家老牌企业的产品质量摆在那儿,他们就是搬上来凑数,最后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好,既然没有的话,那就请刚才入围的四家企业,再把产品搬上来,让我们的专家做最后一次鉴定吧!”陈爱思笑着,却自始至终没看我们这边一眼。
紧跟着就是四家企业,再次把产品搬上台,宋冬更是嘲笑地看向何冰道:“冰儿啊,我这可是代表你母亲的厂子,过来参赛的;而且你妈那边,已经全面给我们宋氏瓷业做代工了,用的也是我们家的技术,所以向阳不会有任何胜算!你跟着一个乡巴佬,究竟图什么呢?除了丢人现眼……”
他话还没说完,台上的专家,却集体倒吸了一口冷气!
“陈总,您看看这边……”一个专家瞪着眼睛喊道。
下一刻,陈爱思刚转过头,整个人就怔住了,震惊地一言不发!
宋冬之所以让我们东华的瓷砖,跟四家老牌企业摆在一起,无非就是想狠狠羞辱我一番罢了!可最终的结果,又是谁自取其辱呢?
“这…这怎么可能?”陈爱思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我们的瓷砖展架前,白皙的手指触碰着瓷砖表面,眼眸都迷离了。
之前良叔说的对,要是给我们的瓷砖,再打上一层蜡的话,那产品质量还能再跃升一个档次!
而此刻,五家产品一字排开,其余四家产品,虽然质量不错,但都没有特别亮眼之处!
再反观我们的产品,简直就是鹤立鸡群!那瓷砖表面,平滑的就如镜子一般,上面的釉色,更是通透地犹如水晶;再看瓷砖花纹的颜色,每一条都鲜艳饱满,仿佛活了一般!
“这东西到底是怎么烧出来的?能把瓷砖烤得这么通透,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啊!”
“是啊,巧夺天工!这瓷砖看上去平滑,你用手摸一摸,他们竟然还做了防滑处理!”
“高,实在是高!就是不知道,这瓷砖的硬度怎么样,如果硬度达标的话,这场竞标应该就没什么悬念了。”
几个专家惊讶地点头评价着,旁边的陈爱思,则猛地厉喝道:“那还不赶紧做抗压测试?!”说完,她的目光这才转向我,眼里少了几分鄙夷,且多了一分吃惊。
专家的评价,对我们来说是享受,但对宋冬来说,却是无比刺耳!还不等做测试,宋冬就扯着嘴脸冷嘲道:“他们这种瓷砖,一看就是釉浆挂多了,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肯定一脚就能踩碎!”
听到这话,陈爱思甩起波浪发,猛地抬手指向宋冬道:“你叭叭地没完了是吧?我忍你半天了!到底是我们招标,还是你宋氏瓷业招标?不想参与竞争,你现在就可以走!”
其实宋冬真的挺烦人,整个招标会下来,就属他上蹿下跳!尤其此刻,我们的产品在外观和做工上,明显要超出其它产品一大截;陈爱思作为星级酒店的老板,情商那肯定没的说,现在任由宋冬污蔑我们而放任不管,真把我们彻底得罪了,也是她的损失。
被对方一警告,宋冬张着嘴,却没敢再发出半点儿动静;而那时候,我们的产品也上了压力测试机。
“开始吧,希望这款产品,不要让我失望。”陈爱思紧抿着嘴唇,从她的眼神里,我能看出来她希望我们的产品,能扛住测试。
压力机开启,显示器上的数字开始攀升;5秒、10秒、20秒……
整整一分钟过去,我们的瓷砖还没怎样,机器却传来了报警声。
“陈总,已经合格了!这款瓷砖的硬度,不比其它几家差!”一个专家扶着眼镜说。
“继续测!”陈爱思冷静地站在那里,眼睛依旧紧紧盯着瓷砖。
随着时间的推移,机器的“滴滴”声越来越频繁,直到屏幕上的数字达到极限时,瓷砖才“咔吧”一声,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纹。
“陈总,这是极限数据,硬度要比其它几家,整整高出两倍!”此话一出,现场瞬间一片哗然。
当时我也懵了!我们造的瓷砖,外观和色彩细腻,这个我承认;但硬度方面,怎么会达到这么高的数值呢?
到了后来我才琢磨明白,是加了武河县红土的原因;那种土质不仅能提升色彩饱和度,而且黏性极强,一旦通过高温煅烧,那强度更是堪比花岗石。
“请问,您贵姓?”这时候,陈爱思抿着红唇,压着脸上的笑意,转头看向我问。
“向阳!”我斩钉截铁道。
“向先生,我为之前对您的无视,感到抱歉!”说完,她朝我深深鞠了一躬。
“道歉是应该的,我接受;但我们的瓷砖,只是上来做检测的,至于卖不卖给你们,那另说!”我赶紧把头侧向一边,不去看她胸口的圆球。
我做事的原则就是这样,谁给我面子,我就给谁面子;之前我们参加标会时,受尽了各种刁难,有些委屈,不是说忍过去就行的,你得找回来。
陈爱思的眼眸微微一抖,特风情万种地理了理耳根的头发,淡淡一笑道:“向阳先生,您大老远过来,不就是为了拿到这个项目吗?怎么突然……”
“陈总,我们东华砖厂的人,可还挤在人堆里呢;您也知道我们千里迢迢赶过来,难道就一直让我们站着?我们连坐的资格都没有吗?”我望着台下的何冰他们,心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