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丽身边站着成年纸人当中,有两个额头上写着“五”的纸人身上穿着深粉色的衣服,态度恭敬,身边另外的几个纸人全部都听这两个纸人的。
所有的纸人现在把唐曼丽团团包围在其中,包围圈里面还有着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昏睡过去的刚子。
唐曼丽也被诊出喜脉了?
之前被诊出喜脉的马晓月连带着和她一起的雷虎都被彻底隔绝,像是游离在剧本之外。
完全不知道剧本里面发生了什么,这对演员们来说是致命的。
马晓月和雷虎现在被强行分到了宅中夫人这边,而现在也已经被诊断出喜脉的唐曼丽,就算是手里也有转换阵营的道具,那也没用了。
在察觉到肚子里开始出现奇怪鼓动的时候,唐曼丽就知道自己怕是没办法离开这次剧本了。
既然自己都已经确定没办法离开了,那就不妨开始做一个搅屎棍,谁都别想好过!
余音看着对方手腕上四个镯子就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了,再加上唐曼丽身边跟着的那些成年纸人,谁都看得出来现在的唐曼丽和马晓月是一样的处境。
只不过是夫人现在因为蒋一祖抢走了里面藏着四少爷的浅红色月季花,所以暂时无暇顾及这边,能让唐曼丽再继续在外面自由一会儿而已。
唐曼丽捂着肚子,对着容安璟笑起来:“容安璟,你要不要接受我的交易?反正你绝对不会吃亏的。”
只需要袖手旁观就可以了。
这对他来说难道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男人低头看着容安璟。
不管小妻子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祂都可以帮助他做到。
容安璟笑起来,五官柔和又美丽。
唐曼丽同样笑起来,志在必得,在纸人的包围圈里慢慢走向容安璟。
戴着四个深粉色镯子的手从包围圈里伸出来,在余音满含着磅礴怒火的视线之中伸向容安璟。
死亡电影院对于演员们之间的交易从来都是十分认真且便捷的,只要容安璟现在也伸出手,他们的交易就可以成立。
在唐曼丽死后,她所有的门票和诅咒道具,都可以到容安璟的手里。
这是个绝对不会赔本的买卖。
“可惜,我不喜欢这个交易。”容安璟依然是笑着,双手环胸,丝毫没有要伸出手的打算。
唐曼丽脸上的笑容僵住,她下意识反问道:“什么?”
容安璟没有回答她,纤白的手漫不经心伸出,垂在余音的面前:“我接受你的交易,也会给你们一定的帮助。只要你们可以杀死蒋一祖,那么我们的阵营就欢迎你们的到来。”
根根白玉一般的手指带着柔和的温度,在余音的眼里看起来和天使垂落下来的羽翼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好事让余音没有反应过来,求生欲率先刺激神经,余音猛地伸出手,紧紧握住容安璟的手指:“好......好!好好好!!”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显然更加有优势的交易居然被拒绝了,唐曼丽眼中出现些许癫狂的神色:“......为什么!容安璟!”
“五少奶奶,注意不要过度生气,小心腹中的小少爷。”女性纸人笑着攥住了唐曼丽的胳膊,男性纸人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
为什么?
容安璟散漫收起手。
就因为唐曼丽活不了了呀。
如果唐曼丽只是给出了更好的条件而不是表明现在自己怀孕身份的话,容安璟还是更偏向于她的交易的。
可是现在容安璟需要的,就是可以活着出去的人。
并且不能是第一位势力里面的。
他需要有人来为自己正名。
在死亡电影院里,占比更多的不是站在顶端的高级演员们,而是在底层艰难想要活下去的普通演员。
有一种东西,叫民怨。
也有一种东西,叫民愿。
既然要和第二位真正开始赌局,那么自己进入十二面也就是必然的事情。
一个没有任何势力在背后撑腰的演员进入十二面,会面对着什么样的情形,用膝盖想想也知道。
第二位站在顶端,可以轻而易举杀死一个低级演员。
那五个呢?
十个呢?
一百个呢?
一千个呢?
如果他的手里有愿意为他狂热赴死的众多低级演员呢?
容安璟不是圣母类型的人,但是现在,似乎也可以伪装一番。
到现在为止,容安璟依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和神明发展出自己的信徒是一样的。
余音满怀希冀看着容安璟,看着他从腰间拔出了那把金色的六棱匕首。
刀尖轻轻抬起余音小巧的下巴,容安璟眼中的光芒诱人心神,却又危险至极:“那就麻烦你们,在出去之后多多宣传我啦。”
都在死亡电影院里经历过这么多次的剧本和挣扎,余音一下就听出了容安璟的言外之意,点头和小鸡啄米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容安璟总算是满意了。
握着匕首开始往里走,手腕处的小黑抬起头,满脸都是兴奋:“我、我现在可以、可以咬死人吗?”
让小黑出手肯定是更好一些,杀人于无形,最后满地的尸水还可以让倩倩处理干净。
上次处理那纹身男人的时候就是这样。
不过蒋一祖作为B级演员,背后的观众肯定也有不少,现在暴露小黑不是什么好选择。
“不行,所以乖乖等着。”容安璟点了点小黑的脑袋,继续往前走去。
男人跟在容安璟的身后,双臂伸出,环抱住容安璟细窄的腰肢:“那么我呢?”
容安璟斜睨了一眼男人缠绕在自己腰上的双手,沉思片刻:“只要你可以不被发现的话。”
祠堂的大门因为之前蒋一祖的猛烈撞击,门板都摇摇晃晃挂在一边,几个纸人仆从正跪在地上旁若无人开始修葺。
看到容安璟进来之后,这些纸人仆从们也像是看不见背后的鲜血飞溅,低头行礼:“大少爷,大少奶奶。”
容安璟只是和他们点头示意,随后走进了祠堂里。
现在祠堂里的场景简直是混乱——
蒋一祖趴在地上,断臂好不容易修不好的伤口处又开始渗出鲜血。
牛烈阳站在他面前,一张脸现在只剩下一半姑且算得上是完好。
夫人则是站在一片阴影之中,手中捏着那朵残破不堪的浅红色月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