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坐在了容安璟的身边,倒是没有拿出镯子,只是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容安璟的腹部,这才缓缓抬眼,意有所指说道:“大房,现在六少奶奶都已经怀上了孩子,你难道就一点儿不着急吗?”
还好,不是来加镯子的。
容安璟调整好心态,回复道:“夫人,这缘分讲究的就是一个顺其自然、不可强求。福气到了,自然也就会有,不然,这烂花歪果,就算是有了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后又恢复正常:“是这样说没错......你作为大房,现在六少奶奶身体有孕,你也多多去照看一些。”
“好的。”
得到了容安璟肯定的回答之后,夫人脸上的笑意更深。
听到纸人管家说大夫来了,夫人忙不迭起身,和一直都沉默不语的老爷一起走向外面。
在老爷起身的时候,容安璟发现,对方的两条腿基本都被斩断了。
裤腿遮挡了断口的创面,容安璟好收回视线,没有再看下去。
出了马晓月和雷虎这一个突发情况,唐曼丽更是瑟瑟发抖,顾不得身边刚子的阻拦,窜到了容安璟的身边:“你现在知道多少了,这是因为什么?马晓月为什么怀孕了?下一个是不是我?马晓月还活得下来吗?”
看着马晓月今天经历的一切,唐曼丽也多多少少有着兔死狐悲的荒诞感。
她现在瓷盅里面的味道算是最淡的了。
马晓月之后,是不是就是自己了?
容安璟现在没心思去安抚唐曼丽,站起身直接离开,身边的童男童女阻拦了还想要继续追过去的唐曼丽:“五少奶奶,留步。”
被拦住的唐曼丽也不敢再追,只能绝望看着容安璟和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容安璟站在小路上,小黑游回来,在其他的触手身上擦了擦自己沾上的灰尘,重新回到了容安璟的手腕上。
“没有、没人、都不在、但是里面很乱哦。”
揉了揉小黑的脑袋,容安璟迅速抬脚走向那扇紧闭的门。
“蒋一祖和尤佳这次都不在房间里,这是最好的时机。”容安璟站在门前,侧头对着男人交代道。
男人靠在门框上,捏着容安璟的手指:“奖励呢?”
容安璟一笑,收回手:“好好看门,会有的。”
门被推开,容安璟闪身进去。
里面确实是一片狼藉,就连床上的两块雕花板都落在地上,上面还留着绣花鞋的鞋印。
......绣花鞋?
容安璟蹲下身认真看了一下,确实是和他房间里之前脱下来的绣花鞋是差不多的鞋印。
绣花鞋的印子和布鞋的印子有很大的区别,而且他昨天看到尤佳穿的是休闲鞋。
就算是第一天,“少奶奶”都是穿着绣花鞋的,那也不应该把鞋印印到雕花板上。
用手指测量了一下。
这脚很小。
绝对不可能是尤佳的脚印,也不是他们这里任何一个演员的脚印。
......倒是夫人,脚上穿着是一双绣花鞋。
难道是夫人之前先进来过?
容安璟拿出自己之前在商店里买的手机,拍下了这雕花板上面的脚印,打算过会儿有机会再去找姜水蓉研究一下。
这次的剧本背景不可能有信号,也不用担心鬼来电,只要放好手机不被老爷和夫人发现就可以。
房间里的瓷盅就放在床头柜上,没什么味道,比唐曼丽那个味道还淡。
容安璟没有贸然伸手,拿出了仓库里令娘子的手指。
手指微微弯曲,涂着丹蔻的指甲点了点瓷盅的底部。
伸手拿起瓷盅。
一股恶臭的味道扑鼻而来,完全遮盖不住,和姜水蓉当时带来的瓷盅味道如出一辙。
果然。
蒋一祖和尤佳并没有把瓷盅放在床头柜上,而是和谭天岚、姜水蓉他们一样放在更远一些的地方,只不过为了避免被发现,还专门又放回来,掩人耳目。
瓷盅的底下放着一块薄薄的布料,应该又是什么诅咒道具。
重新把瓷盅放回去,容安璟又看见桌上摆着的一朵郁金香,比起昨天在郁金香园里看到的第一眼,现在的这朵郁金香就显得十分萎靡,花瓣都卷皱起来。
当时他在郁金香园的时候就伸手碰过这朵花,当时那纸人丫鬟的脸色差得可怕,就是因为这里面藏着的是一张人脸。
白皙的手指抵住红色的花瓣,容安璟慢慢拨开花瓣看向中间。
果然是一张人脸,但现在正是双眼紧闭,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
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只有一道,声音比较轻微,带着黏腻的水声,应该是尤佳。
腰上缠绕上结实的胳膊,阴影覆盖而上。
头晕目眩之间,容安璟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帷帐落下,男人强行把容安璟扣在怀里:“奖励。”
冰冷的怀抱没办法带来任何的温度,容安璟也不在意,丢开手里的郁金香,拿出手机,点开那张拍摄下来的照片,对着男人的眼睛:“看这个鞋印,能不能判断出来是谁的?”
“......”
“快点,看不看得出来是谁的?像不像是夫人的鞋印?”
男人皱眉看了一眼,摇头:“不是。有细微区别,这只鞋印更小。”
容安璟收起手机,冷笑一声:“这脚的些微大小你都看得出来?”
“不是你让我看的吗?”
父神没办法理解容安璟这突如其来的语气变化是因为什么。
不是都已经顺着做了吗?为什么好像还是不高兴?
容安璟懒得解释,起身:“奖励没有了。”
“为什么?”
“哪里那么多为什么。”
隔壁传来了尤佳的痛呼声,随后门板被结结实实关上。
尤佳靠在门板上用力喘息,手指颤抖着解开了绑在手臂上的绷带,里面新鲜的血液争先恐后流出来。
伤口深可见骨,被水泡过的皮肉都泛着一层白,尤佳只能再从商店里买强效止痛药和绷带酒精。
该死的,那井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