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距离鬼妈妈和容安璟的距离越来越近,她那双原本还算得上是圆润可爱的双眼现在只剩下了一片刺眼的红色。
“为什么呢,妈妈?”安安伸出手扣住鬼妈妈的脖子,语气之中带着疑惑。
为什么会不爱她呢?
这一整个小镇的人难道不都应该爱她吗?
那原本柔软稚嫩的小手现在却和钢铁一样死死禁锢住了鬼妈妈的行动。
可鬼妈妈也不是任凭别人搓圆捏扁的存在,她再度伸出那双刚长出来没有多久的双臂挖向安安的双眼:“我的孩子,不可能这么不听话!”
“你只知道听话,你们都只喜欢听话的孩子!”鬼妈妈的这句话彻底刺激到了安安,她那双鲜红的双眼淬毒一般盯着容安璟,“是不是就是喜欢这种漂亮的皮囊?我来毁掉这张脸!”
容安璟不躲也不避,看着安安的双手探向自己。
反正现在身上还有小黑,要是真的安安可以威胁到自己的话,小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就在安安的那双手即将触碰到容安璟那双漂亮浅粉色双眼的时候,容安璟笑起来,这个笑容让安安毛骨悚然。
一个人类而已,他有什么依仗能让他完全不需要躲开自己的攻击?
再想要收回手已经来不及了,容安璟笑着,淡淡开口:“妈妈。”
右耳耳坠的红色宝石微微一闪。
【谎言之母被动:众人皆爱您,发动成功。】
另外一道尖锐的声音忽然又响起来:“滚开!离我的孩子远一点!”
容安璟身边掠过一阵风,身躯庞大的另外一个鬼妈妈就窜了出来,狠狠抓住了安安的双手。
安安愕然,看着面前这对她来说截然不同的鬼妈妈,再看看原本就在和自己缠斗的另外一个鬼妈妈。
为什么?
为什么这边也开始失控了?
先来的鬼妈妈抓住安安呆愣的这一瞬间,猛地扯下了安安脸上的一块皮。
尖锐的疼痛让安安回过神,这时候迷茫甚至盖过了愤怒。
她苦心经营的一切,现在都要付之一炬了吗?
远处看着自己的妈妈窜出来的那个演员也是目瞪口呆,看着自己手里还没来得及使用的诅咒道具和远处房间里的一片狼藉,颤颤巍巍问自己的观众:“是因为我事情没做好,这个鬼妈妈化悲愤为力量去帮忙了吗?”
这想也知道不可能,可是那些从容安璟这边过去的观众弹幕全部都因为剧透机制的关系,没有一句解释被他看在眼里。
容安璟没有回头,越过被围攻的安安看向她的背后。
在并不能算得上遥远的雾墙那边,倩倩已经牵着之前那个奇怪的女性冤魂的手指站在了雾墙之中。
那女性冤魂这时候看起来要比容安璟之前看到的要鲜活许多,看着站在不远处被围攻的安安,她那双怨毒的双眼里居然开始流出泪水。
倩倩就站在女性冤魂的身边,她伸出自己有点胖乎乎的双手,手忙脚乱帮着她擦眼泪。
“你别哭啊, 你本来死掉了看着就不好看了,现在更是连我妈妈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了......好了你怎么还越哭越凶了,算你可以和我妈妈一根头发媲美可以了吧?”
完全不会安慰人的倩倩看着那泪水几乎要淹掉整座小镇的女性冤魂,更加无奈。
要这不是妈妈交给她的任务,她现在绝对就要钻回自己的发卡里面。
女性冤魂跪坐在地,掩面痛哭。
她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撕碎了后来那个鬼妈妈身体的安安循声望去,脸色顿时变了。
怎么可能?
那面雾墙不是坚不可摧,从来没有冤魂从里面出来过的吗?
女冤魂的声音大到几乎可以震痛人的耳膜,容安璟站在原地看着她。
哭声有实质一般往外传播着,不多时,已经听到动静的鬼妈妈和演员们都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容安璟没有捂着耳朵,捏着粉色发卡打了个响指。
倩倩回到了容安璟的身边,却没有进入发卡里面。
那哭泣的声音似乎都开始出现音波,容安璟明显看到了那片黑色的雾墙里面开始扭曲起来。
里面的冤魂们大概也是察觉到了这难以宣泄的悲伤,开始一起痛哭起来。
尖锐悲痛的哭泣声一遍遍冲刷着黑色雾墙,容安璟万慢慢后退。
女冤魂一边哭着一边站起身,放下自己的双手,那双空洞的眼睛之中第一次出现了光彩:“安安,你忏悔吗!”
“......妈妈?”
安安哆嗦着,就连对面鬼妈妈扯散了自己的头发,她都没有反击。
容安璟制造出来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她这原本就惶惶不安的脑袋,没有多于的空闲去想到底是因为什么。
太多太多的为什么已经让她无力招架。
女冤魂走上前一步,厉声道:“安安,你忏悔吗!”
她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透,可这股拔地而起的气势让人忍不住退却。
黑色的雾墙在那么多哭声的冲击之下颜色开始越变越淡,彻底坍塌让这些冤魂被释放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容安璟忽然听到到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转头,只剩下一条胳膊、满头大汗的周梦鲤离他至少还有几十米的距离。
好不容易跑到了容安璟的面前,周梦鲤上气不接下气,把自己手里的照片用力拍在容安璟的手心:“......看这个。”
一张照片。
看照片的内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安安被收养之后照的全家福。
照片的一男一女搂着安安,笑得一脸开怀,安安那张略显紧绷的脸上也带着一个僵硬的笑容。
背面写着“怀特家全家福,拍摄于X年X月X日。”
容安璟对比了一下时间,如果这个家庭是在收养了安安之后就拍摄了这张全家福的话,那么距离福利院倒闭,安安至少还有半年的时间是居无定所的。
那么,这半年的时间,安安又在哪里?遭遇了什么?
“还有这个,你就说牛不牛就完事儿了。”周梦鲤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张被她攥的皱皱巴巴的日记纸,上面还沾着新鲜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