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那条因为被堵住源头所以断流了的河想找的话还是很容易找到的。
那条河的河床依然在,里面零碎摆着很多的石头和干枯的树枝。
这里什么都没有,但是容安璟口袋里的那根女人手指又开始躁动不安。
容安璟拿出那根断裂的女人手指,断口处开始大股大股涌出鲜血。
“你用诅咒道具了?”姜水蓉看着那根手指问道。
这手指本来就是姜水蓉给容安璟的,当然知道是有什么功能。
谁知道容安璟居然是摇头:“没有,她自己开始的。”
???
什么东西?
这根手指她用的时候都得千求万请才肯出来给她看看有没有危险的手指,居然在容安璟的手里还会主动出现当力工的?
她知道这根手指的主人一直都是个颜控,但是没有想到到这样的地步啊!
容安璟也没有管这根手指,那些流出来的血液也不会沾染到他的皮肤上,干脆就当做是占卜吉凶的简易道具用。
顺着河床往上走,周围静悄悄的,看起来似乎一点的危险都不存在,只有那根女人手指在流着鲜血。
姜水蓉跟在容安璟的身后,警惕着四周:“这边也太安静了。”
言巍村的大小就那么点,可是村东头那边河祭开全鱼宴那么热闹的声音一点儿都没有传到这边。
过于寂静等于震耳欲聋的危险。
容安璟看着手里那根女人手指开始细微颤抖,刚准备说些什么,忽然注意到一条黑色的小蛇从一根枯败的树枝上慢悠悠爬过来。
“小心,这种是毒蛇。”姜水蓉拿着匕首小心翼翼带着容安璟退后。
可那条漆黑的小蛇却像是没有注意到面前的两人对自己颇有忌惮,还在往前继续优哉游哉游着。
容安璟盯着那条小蛇金色的眼睛,总是觉得眼熟。
......那个男人都被他那么重伤了,就连身份诡异的褚寐也已经死了,他总不会还可以弄出一条蛇在自己身边吧?
姜水蓉看着那还在继续往他们这边游过来的黑色小蛇,也有点拿不准主意。
他们刚才过来的时候一路都很小心谨慎,确定身边肯定没有蛇这种危险的生物才会往前。
一条蛇要是这么穷追不舍,百分之八十是因为他们侵占了对方的领地所以被当做了入侵者,需要被驱逐甚至杀死。
可他们这一没走到对方的领地里,二没有出现任何的攻击行为甚至还在往后退,这小蛇怎么还跟着他们?
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小蛇十分悠闲的动作之后,姜水蓉有些迟疑问道:“......容安璟,你觉不觉得这个蛇好像对我们没有什么恶意?就这么一直靠过来。”
容安璟一言不发,忽然蹲下身,伸出自己那空闲的左手平放在地上。
“诶不是,这是毒蛇,你小心.......”
姜水蓉的声音卡在喉咙口。
因为那条小蛇在看到容安璟的手放下来的时候就迅速游动了过来,大有一副不让容安璟有后悔时间的样子。
漆黑的蛇身缠绕着柔软瘦削的手腕,冰冷的鳞片划过温热的皮肤带来一阵颤栗。
小蛇盘绕在容安璟的手腕上,甚至还在上来之前在枯树枝上蹭了蹭腹部的泥土,随后雄赳赳气昂昂抬着自己的脑袋,一副主人家的阵仗巡视周围。
那双金色的眼睛主要有两个落点。
一个落在容安璟右手上那个从刚才开始就哆嗦到几乎快要把自己抖裂的女人手指上。
另外一个落在容安璟身边看到这一幕直接目瞪口呆嘴巴里可以塞进一个鸡蛋的姜水蓉身上。
姜水蓉十分相信自己的野外生存能力,也很相信面前这小小一条缠绕在容安璟手腕上的小蛇不是表面那么人畜无害。
按照特征来看,这条蛇的毒液只需要沾到一点点就够让人立刻毒发身亡。
可那小小呈三角形的脑袋却像是小狗一样一点点拱着容安璟的手心,温柔又乖顺。
.......不是,哥们,你白雪公主啊?
容安璟并不是很在意这条小蛇,点了点对方的脑袋之后就转头看着姜水蓉:“继续往前走。”
女人手指现在不一直流血了,她那涂着朱红色丹蔻的手指现在萎靡不振,过了半天才稍微勾了勾手指,姑且算是给他们指明了一个方向。
又走了至少有半个小时左右,容安璟才看见村民们之前堆积起来的遮挡物。
沙袋、泥土和石头,这些遮挡物挡住了那涓涓细流,在前面的位置积出一个大湖泊。
容安璟绕过这些遮挡物走到那湖泊边,蹲下身,水面上他的倒影像是照镜子一般出现,平整又清晰。
直到姜水蓉走过来。
女人的倒影出现在这湖中的一瞬间,远处的湖中心忽然出现一道奇异的水纹。
那水纹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岸边。
狰狞古怪的背鳍破开平静的湖面,一条形状怪异双眼凸出的鱼慢慢浮上来,嘴里似乎还叼着什么东西。
容安璟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那是木雕。
刚才自己的影子倒映进来没有这条鱼,只有姜水蓉过来了才有,这到底是谁在作妖就很明显了。
姜水蓉应该被这蜗居在湖里从河神变成湖神的赖雨给当做是村子的女人了,开始派发妻子证明。
看起来之前夏安拿到木雕大概也是这样。
姜水蓉没有贸然伸手去拿。
那条鱼应该是没有神智,它只是被当做跑腿的工具,呆愣浮在水面上,露出自己嘴里那个木雕。
两人一鱼就这么对峙着。
姜水蓉犹豫着,下意识去问容安璟:“那我,要不要拿过来?”
“先别拿,拿了之后会怎么样还不确定。”容安璟摇头。
他们不能保证今晚就可以离开这个剧本,万一和那些村子里的女人一样拿完木雕晚上做梦怀个孕,总是要有心理阴影的。
那条黑色的小蛇歪着头看着容安璟美好的侧脸,忽然转了转那对熔金一般的双眼,随后松开了一些身子,和柳条一样垂挂下去,随后——
一口咬在那呆鱼的背鳍上。